瞎读记录
瞎读瞎写不负责任。
周作人散文的标签一直是冲淡平和、与世无争,而《自己的园地》中他所做出的批评和思考似乎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形象,直击问题的批评可以说得上是凌厉,
特别是在《自己的园地》中,周作人做了很多有关艺术分析的批评讨论,一些内容仍然可以被用来当作思考现今问题的出发点。
周作人对人生派的艺术的界定并不是“为人生的艺术”:“‘为艺术的艺术’”将艺术与人生分离,并且将人生附属于艺术,至于如王尔德的提倡人生之艺术化,固然不很妥当;‘为人生的艺术’以艺术附属于人生,将艺术当作改造生活的工具而非终极,也何尝不把艺术与人生分离呢?”……“‘为人生’——于人生有实利,当然也是艺术本有的一种作用,但并非唯一的职务。总之艺术是独立的,却又原来是人性的,所以既不必使他隔离人生,又不必使他服侍人生,只任他成为浑然的人生的艺术便好了。”这正好符合了学界对于新文化运动的反思——强调了文学的工具化而导致文学的发展失去了自己的内在规律。读罢这一段,我体会艺术其实是在“自己的园地”中深耕出来的结果,“只要本了他个人的自觉,在他认定的不论大小的地面,用了力量去耕种,便都是进了他的天职了”。在文艺的社会功能备受关注的今天,我们对于艺术与社会的关系似乎更加束手束脚、不解放了。艺术果实培养的沃土虽然来自于社会,但并不意味着就应该都是符合主旋律正能量表达。对于艺术作品一刀切的做法并不可取,耕耘于自己的园地的艺术家们理应不该被社会上的主流价值所裹挟,他们值得独立的个性表达。
其实,不仅是艺术创作者,观众也应该具有个人合理的选择机会。《文艺的统一》一篇更直接地表现了个人与社会的思辨关系:“在现今以多数决为神圣的时代,习惯上以为个人的意见以至其苦乐是无足轻重的,必须是合唱的呼噪始有意义,这种思想现在虽然仍有势力,却是没有道理的。”个人是社会的一份子,其生活、感情确实是与社会共同的,但这并不代表艺术的观众可以被单一地定义,《文艺的统一》的呼唤要求“文艺上的宽容”,在这一点上周作人认为“宽容是文艺发达的必要的条件”,“不滥用权威去阻遏他人的自由发展是宽容,任凭权威来阻遏自己的自由发展而不反抗是忍受。”如同我国活力不高的电影市场,对审核的严加管制并不能让题材更真实、让创作更优秀,只会阉割了本该属于艺术的多元价值。文艺不是为人生的,应该是分离而非合并。因此电影市场才会如此呼唤分级制度,相比于统一标准更加符合观众不同,也给予了创作者更大更包容的创作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