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落叶》: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洞”,以供生命缝缝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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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什么取出来了?” “什么都没取,”梅里亚姆说,“是完整的。” 可是那里明明有一个该死的洞,当我读到他们的对话,联想到人类的身体曾被挖去了一个洞,忽然之间,仿佛感觉到身上失去了什么东西,犹如失重一般,瞬间被镶去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因为上面有个洞,他们迟早会发现这个洞的。梅里亚姆,他们能够感觉到,他们会不停地找东西试图去填补胸口的洞,他们会不停地吃,不停地爱上不该爱的人;疯狂的敛财,没日没夜地看电视;在节日期间买一堆没用的垃圾——像是什么搓土豆的手套或者汤勺锅铲。” …… 这一段话来自一本诗意的小说《抓落叶》,是美国作家汤米•巴特勒《抓落叶》的处女座。小说的起首就使人很受触动,我不禁让自己停下来思考这个空洞,到底意味着什么?那种忽然之间如失重一般的感受,意味着我觉悟自己失去了什么? 生而为人,每个人的一生都不会是完满的,人的生命里会有欲望、遗憾、错失等等,这些东西实际上都代表着一个个空洞。然而,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的空洞又都不一样,有的空洞直径大,有的空洞直径小,有的空洞不是那么圆,有的空洞总是缺一角。 正是因为有了空洞,人的生命才会不止地创造与再创造。如果一个人有欲望,那他就会不停奋斗;如果一个人内心有遗憾,那他就会想尽办法弥补;如果一个人经历过错失,就会开始学习成长。 我们恐惧拥有神秘力量的空洞,却又不得不说,恰是这些空洞给了我们生命缝缝补补的意义。
01 正视空洞:做人求真,你才最了不起 《抓落叶》的第一部分像是一部科幻片,作者脑洞大开地讲述了,人,既不是由猿猴演变而来,也非女娲创造,而是某个外星球上的人在造地球人。 故而就有了故事的主线,一位名叫梅里亚姆外星机构的女员工创造了人体,但是当她看着远处湛蓝的地球,就开始担心起来,她担心自己所创造的人类去了那颗美丽的星球,会慢慢地爱上那里,从而流连忘返,不愿意回来了该如何是好? 这位女员工思来想去,于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在人几近完美的身体上作了修改:在人体的胸腔内部,心脏的旁边,设置成了新月形状的空洞。她希望以这个空洞来牵引着人类必须返回他们原本的的星球,如果人在地球的旅程一直无法得到满足,为了追求完美,或者是填补缺陷,他们就愿意回来的吧。 这个空洞就像我们身上缺失的一部分,无论是欲望,或者是爱、快乐、信心…… 所以才会有了这个黑洞,它是遗憾、痛苦、伤心、自卑、冰冷…… 在生命的旅途中,我们试图用各样的做法和情绪来填补这个空洞,或许所做的一切都无济于事,但是仍然要不断地填、补、充、塞,因为缝缝补补,是我们来到这颗星球的另一使命。 就如书中所提到的这个空洞,让参与创作的人产生了恐惧和分歧。乔利斯担心梅里亚姆和自己被老板惩罚,他们会因此灰飞烟灭,所以,他们拼命地想填补那个空洞。于是,他们把爱、愤怒、悲伤、快乐等一系列情绪都注入人身体的那个空洞中,试图填满它,以让这个身体看起来完好无缺。 可是,在填补的过程中,他们惊讶地发现,那个空洞是无论如何都填不满的,他们慌张得要命。甚至乎尝试用云、用光,以及所有能够用得上的东西来填补,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 事实上,这个空洞来就是象征着我们人的各种情绪,如欲望和遗憾。欲望无穷无尽,想要的越多,就越无法满足,最终遗憾就堆积得越多,只要人活着,这个空洞就永远无法填补完成。 诸如这些让我们无比畏惧的空洞,它其实只是我们真实人生中的一部分。人不可能仅看着一个方面,而忽略了其它的组成部分,在填补空洞的过程中,我们会不断地得到和失去,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不断地找到那个真实的自己。
02 用心生活:关注时刻变化着的感受,并与它对话 如果将《抓落叶》分成三个部分,前一部分是某个外星球上创造地球人的人,创造了人,并且在人的身体上设置一个空洞。他们害怕人会对美丽的地球流连忘返,而忘记了回来原本的星球,所以他们便跟着人来到地球,也就是紧接着的第二部分,他们来到了人在地球的世界。 在地球的世界这一部分,是艾略特与哥哥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小的时候,他们常常在一起比赛抓落叶,艾略特其实早已稳稳地掌握抓落叶的技巧,但是为了让哥哥高兴,他总是假装输掉比赛。 这样一个小细节,恰巧凸显了艾略特自身的敏感和善解人意,在抓落叶的过程中,成了艾略特人生的每一天。而在这日复一日地每一天里,他都是在努力地为别人而活,都是为了满足别人的意愿,让着别人,却忽略了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总是为别人着想,也是大部分人的弊病,尽管这样的做法对受惠者来说很好,但其实对于付出如此善意的人来说,是极其不公平的。艾略特成全了哥哥,却忽略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在承受了无数次打击后,艾略特失去了许许多多于他的生命无比珍贵的存在,他失去了艾米,失去了诗人朋友,失业、搬去和父母住,放弃棒球。也许这些事情在别人眼里微不足道,但是它们却影响了艾略特的整个人生。他用力地活,却永远都活不出自己,他总被生活推着走,最终用跳河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想到台湾的一名华语流行女歌手蔡依林,今年刚好四十岁。为什么是刚好?因为四十不惑。 四十岁之前,蔡依林总是想活成别人眼中完美的人,但是因为过多地给自己压力,拼命的去够上许多所谓的成绩,却总是够不着。然而,在四十岁左右的关口,她忽然之间活明白了,希望回来做自己。 她不再拼命地去在意别人的眼光,而是回归本心,关注着内心时刻变化着的感受,并且与自己深深对话。过去总是努力地想要活成别人期待的人,却远远够不着,反而是如今,当她真正放开自己的时候,所有的光环,都聚集了在她身上。 所有的努力与付出都应该遵从本心,你关注着时刻变化着的自己的感受,与自己敞开心扉真诚地对话,就是对一次性生命的负责。只有当人勇敢面对身体上的空洞,所有的努力与付出才具备了存在的意义。
03 自我救赎:以爱的名义,拯救自己的灵魂 落叶,在东方的文史哲美艺中,似乎都有着一种忧伤的隐喻,这本《抓落叶》的整个基调,读起来确实让人觉得有点小忧伤。故事的第三部分,艾略特去到了未来,也许他希望通过去到未来的方式,来弥补自己生前以及活在地球时的那个空洞吧。 艾略特觉得自己的成长从不被理解,他在心里深深地埋藏和压抑着对家人的愤怒与恨。其实,艾略特所感受到的亲情疏离,却是家人对他的爱护,家人想要他快乐地活着。 我们似乎都在自己的世界,用自己的方式,给对方爱,可是,那样的方式,只是对于我们自己来说是正确的方式,而对于接受爱的一方,他们并不习惯。 在这本书的书封之上,有一句话:如果人生重来一次,你还愿意吗?这一句话是给艾略特的,同时也是给他的父母,如果人生重来一次,他们是否还会选择用这样直白的方式,去告诉一个他们的孩子:我们在乎你、我们爱你,我们都是为你好…… 而不是,等到生命将要走到终点时,才从对方口中得知,这是被误解的亲情。 艾略特是每一个的我们地球人,他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同时又是幸运的;他幸福地被爱,又用力地付出爱。单是这么简单的小事,已经足够填补身体上的那个空洞了。 每个人对人生欲望的追逐,对亲人爱的表达,对自己内心的滋养,每一样都需要理智与静心。填补与生俱来的空洞,需要努力和耐性,就像拯救自己的灵魂一样,我们要用到许多理智、静心、努力、耐性、快乐、信念,同时,以爱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