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普罗旺斯来 ——独一无二的《米赫尔》
冬天围炉好读书。
如果你是一位热爱世界文学作品的人，那么一定对弗雷德里克·米斯特拉尔这个名字不陌生。作为法国新生代杰出诗人，他的每部作品都具有很大的影响力。这部花了七年时间创作、发表于1859年的叙事长诗《米赫尔》，是他最为杰出的代表作，并由此奠定了他在世界文学史上的地位。
如果你对文学的炽热程度没那么高也没关系，只要你还有兴趣探究并相信情感，那也可以沉下心来读一读这本长诗。手中这套京版若晴新出版的“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作品”系列丛书，《米赫尔》是其中一本。蓝色的封面低调沉稳，夜色下的朴树庄宁静神秘，月亮在薄云间散发出柔和的微光，盛夏的桑树枝繁叶茂，夜莺浅唱低吟，俊俏的少年文森和美丽的少女米赫尔围坐树下，听少年将自己的经历故事娓娓道来。
封面的意境让人感觉这部作品传达的将会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米斯特拉尔也的确在作品中塑造了一个为爱情而勇敢现身的少女形象，文中多有这样让人赏心悦目的描述，“少女们如明媚的春光一样喜气洋洋”，“她美得如同杯中的美酒，让人忍不住一饮而尽”，谁都希望这样美好的女孩子形象，最后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但事实是这样吗？
我留意了一下全书的设计，一共有十二个章节，十二个短语简洁利索概括了这部长诗要表达的内容：初次来到朴树庄、采桑、摘茧、三个求婚者、两大情敌决斗、女巫…… 每个章节都记录了不同场景下不同代表人物的出场和接下来故事的走向发展，非常完整，充满悬念和时刻的递进。
作者开篇就说，“我想效仿伟大的古希腊诗人荷马，用史诗歌颂一位普罗旺斯少女的爱情故事，她来自一个遥远的叫克劳的小村庄，人们对她了解不多，但我愿意用我的笔把她的故事写下来：她是如何一个人走过，又如何被命运带去了海边。”你看，这真是一个多么让人心里千回百转的导语。全书内文306页，我大致翻看了一下，每页里基本都有18行文字，这样的叙事长诗，读起并不难懂，第一人称的对白让阅读感非常畅快，每一句诗干脆利落却又充满着画面感，像一幅黑白电影，在读者面前缓缓展开、播放、结束。此刻，我们不想说话，只能跟随着作者，看着这个十五岁的花样少女在爱情中拥有甜蜜的心事，却只能有一个悲切的归宿。
长诗的主人公米赫尔，喜欢上的人和她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一个是朴树庄农场主的女儿，一个是来自异乡四海为家的小篾匠，地位的悬殊和阶级的落差注定这对青年的爱情不会一帆风顺。作品的结尾，米赫尔离开了她从小长大的故乡朴树庄，千里迢迢来到里桑托追寻她对爱情的信仰，却经历了最为残酷疏离的现实。等到文森赶到时，见到的却只是米赫尔的最后一面，之后，他追随他热爱的这个姑娘也投入到咆哮的大海时，我们所做的，只能为这一对忠贞的小情侣默默祈祷。如果能有一个选择的机会，真想和文森口中说了无数次的圣母许愿，请让他们再热烈地拥抱一回吧。
作为一个客观的读者，除了看到作者在作品中以爱情为线索的创作初心外，还应该注意到，作者同时将普罗斯旺的美丽风光、文化传统和民间传说串联起来，甚至使用了很多极富生活气息的普罗斯旺俚语，为世人完美推广了普罗斯旺地区，表现了乡村丰富多彩的生活。将景与情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使得这部作品有了更深刻的现实意义。1863年，这部作品被改编为歌剧，广受欢迎，这首长诗也在法国人尽皆知。
我们读一部作品，评价一部作品，有时候可能不需要总结它要表达的时代精神或者升华它值得赞美的内在逻辑，我们希望我们所阅读的书，是在让你读完之后，能觉察到它带给你的心灵震撼，那么，它就是独一无二，就是值得你去细细再读的。这一点，《米赫尔》，做到了。
作者：文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