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有英雄的国度才是不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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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比拿破仑的故事更吸引人,加上日本历史写作者特有的随意亲切感,让这本书比较好读。
日本人不是以纯西方主义来看待亚历山大的历史。例如,亚历山大的遗产经常与“希腊化”相提并论,但过往西方学届传统洋溢着希腊文化相对东方文化的优越感。其实,当时亚历山大最大的对手波斯人也吸收了之前的亚述、巴比伦、埃及、米底等各种文化,既取其精华,又富有特色。
在今天,希腊中心主义广受批判。事实上,希腊文化是在东方世界的深刻影响下诞生的,希腊人与波斯人等东方各民族在经济、文化等多方面都有密切交流。从黑海经爱琴海到地中海东部形成了一个贸易圈,希腊商人往来频繁,众多的手工业者、雇佣兵为了生计也在这个贸易圈里流动。在政治上,希腊和波斯也并不是常年对立。在希波战争期间,许多希腊国家接受了阿契美尼德王朝对它们的统治。希波战争后,雅典、斯巴达等国频繁派遣外交使者到波斯王那里,请求缔结同盟或提供资金。波斯王乘机煽动希腊人,让他们内部对立,甚至还操纵了他们。波斯帝国版图从西亚一直延伸至印度西北部,在他们看来,希腊不过是隔海的西部边境而已。
下面是一些比较好玩的写法:
希腊人在葡萄酒中兑水喝,马其顿人则直接喝,这也被视为野蛮的表现。不过笔者认为,希腊的葡萄酒非常酸,而马其顿的葡萄酒口感均衡十分美味,兑水就浪费了。
虽然希腊大哲亚里士多德是亚历山大的老师,在个人情感和普通教育等方面之外,亚历山大和亚里士多德走的道路完全不同。亚里士多德是学问上的巨匠,亚历山大则是政治和军事上的天才。一位停留在希腊体系内,另一位则远超过这个框架,创造了另外的世界。看上去是哲人与大帝实现了历史上少有的结合,实际上两人最终擦肩而过。
亚历山大不管对希腊文化爱得如何深沉,在战争和现实政治的层面上,他未必信任希腊人。在与波斯三大会战中除了色萨利骑兵外,其余的希腊军队几乎没有参战,即便是参战,起的作用也不大。与此相反,在伊苏斯战役和高加美拉战役中,波斯部署了一批精壮的希腊雇佣兵,他们为大流士三世所器重。
那么,今天的我们能从亚历山大这个人物身上得到怎样的教训呢?坦率地讲,有这样的领袖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这不是从个人好恶方面来说的。亚历山大伟大的终极秘密在于整个社会一元的价值观。即使是在现代,如果处于一个封闭的国家或社会,或者时代朝着一个方向快速滑落的话,像亚历山大那样的强势统治,可能也会发挥出同样的效果。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被掌权者绝对化、视为唯一的价值观,肯定会被灌输到国家、社会的各个角落。实际上,20世纪的人类不是已经多次经历过这样的统治所带来的空前灾难了吗?
笔者想起了贝尔托·布莱希特的剧本《伽利略传》中的如下的台词:
安德雷亚:没有英雄的国度是不幸的!
伽利略:错,一定要有英雄的国度才是不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