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中世纪的意象世界和它的英雄与奇观——诞生、演变、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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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为日耳曼人所灭,欧洲大陆分崩离析。废墟之上日耳曼人相继建立起多个王国,各王国之间战争不断。为处理同被统治地区人民的关系,也为统一思想,日耳曼人接受基督教且将其确立为国教,并在全国推行。宗教开始登上权力的舞台。随着信仰的扩散,宗教权力逐渐凌驾于世俗权力——王权之上,诞生了“君权神授”思想。战乱和宗教权力的膨胀拉开了欧洲中世纪的大幕。
公元1453年,奥斯曼帝国军队攻陷了君士坦丁堡,欧洲中世纪结束。
近十个世纪的欧洲中世纪,战争频发,宗教欺压横行。愚昧,闭塞,精神禁锢,理性没落……似乎这一系列阴暗负面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欧洲的中世纪。但这些并非欧洲中世纪的全部。战乱催生英雄,宗教激发思想,中世纪还为我们带来了英雄、骑士、教堂和城堡。他们和它们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发展的呢?这本《中世纪的英雄与奇观》给出了答案。
《中世纪的英雄与奇观》是后浪出版社汗青堂系列丛书的新成员,编号046。作品讲述了欧洲中世纪时期产生并流传至今的人物和建筑的作品,确切地说是,产生于欧洲的中世纪,流传至今并依然存在于欧洲的意象世界中的人物和建筑。在那里,他们和它们被称作英雄和奇观。
什么是意象世界?若没有读过作者的另一部作品《中世纪的意象》,对意象世界这个词便不是很了解。作者笔下的意象世界可以理解为“一个社会、一种文明的幻想体系,可以将现实转化为富有激情的思维景观”。看起来似乎有些飘渺,换一种说法就是,意象世界是“在历史与传说之间、现实与想象之间构建”的“一个混合的世界”。我理解的作者讲述的意象世界,就是人类以真实历史为底本,经过时间的洗礼和文化的修饰而产生的意想中的世界。
既然意象世界并非现实,存在于其中的英雄是否真实存在?与我们通常观念上的英雄有什么区别?欧洲意象世界中的英雄指的是“一些上层社会的人物”,具体“意指勇敢的骑士”。其中部分英雄是“历史上有记载的人物”,真实存在的人物,“但是他们很快成为传说,比如查理曼和熙德。”“还有一些英雄是半传说的人物,从扑朔迷离,有时甚至不确定的起源中逐渐演变为英雄”,比如亚瑟,“查理曼真实却又存疑的外甥罗兰伯爵。”还有一些则是“纯传说中的人物”,比如女教皇若安,“出现在14世纪编年史中的侠盗、弱者的守护神、绿林英雄罗宾汉”,“还有仙女梅绿丝娜和法师梅林”。就像中国的包拯、纪晓岚、孙悟空等,他们或真实存在,或仅存在于文学和传说,都是我们的意象世界中的成员。如此把欧洲意象世界中的英雄同中国的进行类比,理解起来就一清二楚了。
乔治•杜比称欧洲的中世纪为“男性的中世纪”。当然,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中世纪是欧洲的战乱时期,战争和荣耀才是最受人们关注的,可这并不代表没有杰出的女性,更何况是在意象世界里。细数欧洲中世纪意象世界中的英雄,除了大多数的男性角色外,作者也为这份过于阳刚的英雄名单添置了四位女性英雄,如伊索尔德、女教皇若安、瓦尔基里和梅绿丝娜。塑造她们的初衷,也许是为了贬低女性,也许是为了彰显女性,如今已不得而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故事的流传和文化的发展,这些女性英雄无疑与男性英雄站在了同一舞台上,成为女性地位的象征。
了解了欧洲的意象世界及其中的英雄,那奇观又是怎样的呢?在欧洲的意象世界里,奇观指代的是建筑物,有三种。第一种,属于上帝和神甫的教堂,如主教座堂;第二种,属于封建领主的防御城堡,如法国奥弗涅地区的高特勒农防御城堡;第三种,属于修士的修道院,如穆瓦萨克回廊内院。这些奇观或重于信仰,或用于实用,或建为内修,都发挥着各自的功效。
我对欧洲中世纪的历史说不上熟悉,其实连了解都算不上,书中提到的英雄和奇观中,唯一算得上熟悉的就是列那狐了。“列那狐是中世纪独创的产物,虽然它的雏形最先出现在伊索的古代寓言中。”初次接触与狐狸相关的故事,应该是小学语文课本上的课文《狐狸与乌鸦》。后来读了《伊索寓言》,看到了更多与狐狸相关的故事,如《狐狸与葡萄》和《狐狸与公鸡》,再后来就是《列那狐的故事》了。在这些文章中,故事虽然发生了改变,但狐狸的象征意义丝毫不变,始终代表了狡猾和奸诈。而随着文化的转变,20世纪与狐狸相关的作品,开始为狐狸的形象平反了,不再表现狡猾和奸诈,而表现其亲切和深情的一面,如书中提到的《小狐崽儿》和当下的动画形象阿狸。最让我想不到的是,少年时非常喜欢的电影角色“佐罗”,居然是由列那狐的形象演变而来,“佐罗”一词在西班牙语中指狐狸。
书中讲述的欧洲意象世界中的英雄还有亚瑟、查理曼、熙德、梅林、罗宾汉、瓦尔基里等,奇观有主教座堂、防御城堡、回廊内院、安乐乡等,他们和它们的出现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文化的改变,他们的形象与功用都发生了变化,或轻微或颠覆,他们和它们的未来会怎样?是继续存在还是销声匿迹?不得而知,正如作者在介绍梅林一文的最后说的那样,“梅林正逐渐从西方的意象世界中消失。不过,在这段历史中,变形、再现和重现层出不穷,谁敢真正地向这位预言家法师永远地说再见呢?”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们如今所接触到的历史和故事,是否就是它们原本的样子,真实的样子?与其纠结于真假和未来的去向,不如接受当下流传的形象,让它们以当下的面貌存在于我们的意象世界里。至于它们的未来,继续存在与否,自有时间和文化进行操作,适合就生存,不适合就销声匿迹,毕竟只有适合的才是最好,这句话用在这里不也是合适的吗?《中世纪的英雄与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