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歌
2020年底我参加教研室的读书活动，收到了两张新华书店的购书卡。因为书店里都是一些教辅类书籍，费了好大好大的劲儿都挑不出自己想看的书。好在我有足够的耐心，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这本《山羊的信》，看到译者是吴菲就买了，因为吴菲翻译的《向着明亮的那方》是我最喜欢的译本。
诗歌类书籍的评论很难写，所以这篇文章里我更多地是分享自己阅读过程中的感受。
书中有一篇非常短的小诗《跳蚤》:
实在是
美好的事啊
跳蚤
就是跳蚤
居然不是大象
跳蚤对我们人类而言是一种令人讨厌的生物，而这首小诗中竟然用“美好”来形容跳蚤的存在，这和我们日常的习惯是相反的。窗.道雄认为跳蚤作为一种生命是和大象完全不同的，它和大象一样都有其独特性，应该肯定其存在的意义。我们人类一直以来都用“自我中心”（人是万物的尺度）的视角生活着，仿佛一切的东西都是因为人类而存在似的，为了人类的利益牺牲其他物种和环境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值得原谅的。所以作者在p106写道：“我对动物的爱心在很多情况下是“对人类霸道的歉疚”在起作用。也就是说，其中大多包含着“想要赎罪的心情”。正是因为常常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在窗.道雄的诗歌中我常常能读到一种“众生平等”的思想。他肯定每一种生物的存在，认为每一种生命都同我们人类一样有权力生活在地球上。所以在《山羊的信》这本书中辑三部分他写了18首关于蚊子的诗歌，我一点都不惊讶。正是因为窗.道雄用平等的眼光看待每一种生命，所以他的诗歌也蕴含着磅礴的能量。比如这一首《蚊》：
蚊子死了
在杀死自己的 那个人的
手掌上......
留下一朵
鲜红的花儿......
奉还给您
把这曾经留在您身体里的血
确确实实 还给您......
仿佛这是 逝者
致以生者的
礼仪一般......
在窗.道雄的一些诗中我还读到了他对“物”的特殊情感。他尝试着用诗歌（语言）描绘存在，去捕捉康德哲学中的“物自体”（物体还未被认识之前的状态）。比如《纽扣》这首诗：
因为 做着纽扣的工作
所以是纽扣
因为 被制成了纽扣
所以是纽扣
对我们
人类 而言......
在世界上 最短的
隧道里
进进出出 就是
它的职责......
但 究竟是什么呢？ 纽扣
对纽扣 而言......
对宇宙 而言......
在编选者的话中谷川俊太郎这样写道：“窗先生没有深入宗教的迷途，他总是能返回到命名了存在并环绕着存在的丰饶的语言世界。自语言以前的混沌之中等待语言的诞生，这是古今东西众多诗人一直以来所作的事情，但显有像窗先生这般，犹如等待神灵的礼物一般，几乎是五体投地地等待着的诗人”。我非常同意谷川俊太郎对诗人的评价，窗先生的诗歌就是最好的证明。
阅读《山羊的信》我觉得应该怀抱着愧疚，慈悲，平等的心情，当有了这样的准备，相信我们会更容易感受到窗.道雄诗歌的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