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主义者的叛逆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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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你下辈子也会追随夕阳……
这本书是凑单买的,结果意外地好看。
这本书讲的是六个大男人,仅靠一艘木筏,跨越了太平洋的故事。
他们从秘鲁一直”漂”到了波利尼西亚群岛,全程约4000海里,三个多月时间。
刚看完这个介绍时,我以为这是一个纪念烈士的故事。因为书的封面上写着,这是诗人海子自杀时随身携带的书籍之一。
我以为主人公也是为科学献身了。可歌可泣。
再一看不对,这本书就是作者写的。那证明他没死。
再仔细看看,他还真做成了这趟探险。六个人一个都没挂。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他做这次旅程,居然连“试航”都没有试,直接就赌上自己的性命冲了。
北欧人有时候真的是大胆得让人难以接受,想起了我在日本的那个瑞典室友。好像就是因为他自己国家太无聊,所以跑来日本找激情。(当然他的方式是去东京夜店……)
严寒的环境能倒逼出勇者。扯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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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为什么做这次探险
作者是个波利尼西亚(太平洋某群岛的名字)迷。他曾经在波利尼西亚待过几年,和当地的土著生活。太平洋那块儿有一个传说,就说他们的祖先 ——太阳神康提基曾带领自己的部族,从大洋东岸乘坐木筏,追随太阳移动的方向,飘洋过海,来到他们现在定居的地方。
然后作者自己也做了很多研究,就断定太平洋这块儿的土著,是秘鲁过来的。
科学界就把他群嘲疯了,说他会不会看地图,看这两个地方隔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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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基于传说、岛上的一些用品、人民的习惯可以推断出,波利尼西亚人确实是从南美迁居过来的。
后来学界的一个泰斗也是没有办法,直接扔给他一句话:
“他们没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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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也是临危不惧,道,“但他们有筏”。
别说泰斗当时无语了,连我都无语了。3000多海里啊喂,靠木筏漂啊?
结果他还真成功了。
说结论,这本书其实还蛮有趣的。
作者的语言挺幽默的,阅读的体验更多地在于远洋中有趣的体验,而非旅途的艰辛。(当然,艰辛肯定也是艰辛了)
1.旅程前的准备工作
在同名纪录片中,这一块内容被全部砍掉了,其实这一部分挺有趣的。
你会看到作者是怎样跟各国政府和军方人士周旋,以获得通行的权限和一些军需补给的;
“档案里的文件越来越多,有军方文件、民间文件,有白的、黄的和蓝的,有英文、西班牙文、法文和挪威文的。光一趟木筏之旅,就得用掉半棵枞树造的纸。
法律条文处处束手束脚,得一环一环打通。
“我敢说这一堆信件差不多有二十磅重。”有一天,当诺特弓着背在打字机上工作时,绝望地说。
“二十六磅,”托尔斯坦淡淡地说,“我称过了。”
你会看到他是怎样找到其余五个同伙的,然后发现这几个人各有故事的;
“二战时,诺特在奥斯陆一家妇产医院的烟囱里装设秘密无线电台。纳粹利用方位测定器找到了他,于是手持机关枪的德军把整栋大楼团团围住,每一个门口都站了卫兵。
盖世太保的头目费摩则站在中庭,等着诺特束手就擒,结果反而是他自己的手下一路落败。
诺特靠手枪杀出一条生路,从阳台杀到地窖,再从地窖杀到后院,尽管背后追着一连串子弹,他还是翻过医院的墙逃掉了;
还会看到作者是如何深入厄瓜多尔原始雨林,只为搞到做木筏用的轻木的。
(在这片雨林里,有着危险的丛林印第安人,他们会射杀非本部落的人,然后将他们的头颅掏空,做成“头颅缩型”,当成摆饰品去卖。)
“我却先小心地放下叉子,再听约尔格娓娓道出他的故事:
以前他和妻子住在丛林的边境,自己淘金,也收购其他淘金客的黄金。当时他们家有个土著朋友,会定期带黄金来出售,并换购一些货品。
有一天这个朋友在丛林里被杀,约尔格于是开始追查是谁干的,并且扬言要射杀真凶。后来他怀疑凶手可能是一个贩卖头颅缩型的人,转而承诺只要这个人交出那位朋友的头颅,就饶他一命。于是这名凶手立即交了出来,如今那个头只有拳头一般大小。
再度看到朋友的头,约尔格觉得非常难过,除了变得非常小,他的容貌还是从前的样子。他心绪起伏,并把头颅带回家,但他妻子一看到当场就晕倒了,约尔格只好把头颅藏在箱子里。
然而,由于丛林里实在太潮湿,头颅上很快就长满了绿色的霉菌,约尔格必须偶尔把它拿出去晒太阳。他可以把头颅上的发丝绑在晾衣绳上晒太阳,还挺方便的,但是他老婆还是一看到那个头就晕倒。
结果有一天,老鼠把箱子咬了个洞,钻了进去,把他朋友的头颅咬得乱七八糟。约尔格非常非常悲伤,于是他在飞机场这里挖了个小坑,把朋友的头埋进去,并为他举行了一场完整的葬礼。毕竟,约尔格总结道,他总还是个人。”
2. 在旅途中
作者早已知道,“巨浪和怒涛并不是随海洋越深或离陆地越远便越强。相反,海岸线附近的狂风远比远海更危险。浅水区、沿岸回涌的浪,或是往陆地推进的洋流,其实比远海更容易卷起大浪。所以,能在沿岸海域稳定航行的船只,到远洋航行是绝对没问题的。”
因此,旅途中真正困难的部分,在于出航和即将到达时。
刚开始航行时,由于没有舵,只有一个用桨勉强充当的“船舵”可以控制木筏的行进方向,结果六个大男人跟风战斗得头晕眼花,木筏被吹得到处打转。
原本计划是6个人每人轮班4个小时,这样正好是一天24个小时,结果由于跟桨搏斗太过消耗体力,他们不得不改成一个人只跟桨战斗一个小时,然后就去休息。
行进了几天后,他们总算摸着了让木筏按照希望的方向前进的方法。不累了。开始享受人生了。
经常有鱼类因为好奇,团聚在木筏周围。所以他们根本不缺吃的。但有时候木筏上会突然冒出一句脏话,那是因为有飞鱼直冲出水面,撞了某个人的脸。
由于它们常是鱼嘴在前,以极快的速度飞射过来,所以如果你的脸被打个正着,绝对又辣又痛。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因为后来作者发现,烤飞鱼真的很好吃。
“通常,我们都把这些飞鱼煎了当早餐吃,不知是鱼本身味道好,还是厨师手艺好,抑或是我们当时的食欲好,一旦剥除了鱼鳞,它就像小鳟鱼一样美味。
厨子每天早上起床后,第一项任务就是到甲板上,捡前一天晚上摔落的飞鱼。通常都会有十几条,有一次,木筏上居然躺了二十六条肥大的飞鱼。有一天早上,诺特非常不高兴,因为他站在那里手握煎锅爆香时,一条飞鱼用力撞击了他的手,而不是乖乖地跳到煎锅里。
原谅我,我一吃货,看完整本书脑子里留下最深印象的,居然是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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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插一段纪录片中的情节。
六个大男人航行到远洋,到了未被任何人类染指的区域,那里有着未被见过的美丽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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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着头顶上最澄澈的星空。
“世界简单至极,星星在黑暗之中。”
这句话是本书的宣传词。
六个大男人在甲板上躺成360度,说:“现在全宇宙,好像只剩下文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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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又扔下了多少枚原子弹吗?
(这趟旅程发生在二战结束后两年。)
不关我们的事。
此时此刻,
我们和波利尼西亚的祖先 —— 康提基一样,
正追随着同样的星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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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到达
看到作者终于到达了他心心念念的波利尼西亚群岛,我还是蛮感动的。
30多岁的大男人了,眼神还像孩子一样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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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一趟,作者彻底打脸了高高在上的学术界权威 —— 他们都说,这趟旅程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父母还在吧,你考虑过他们在听到自己儿子死讯时的心情吗?”
好在,现在,他成功了,他和其他五个“团友”一起,舒舒服服躺在了波利尼西亚岛上的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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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可能考虑过,他是不是没结婚?
结了婚有小孩的,老婆让你无故出门几个月,既赚不到钱还有可能把命搭上?
书里没讲,但纪录片里讲了作者和他老婆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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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也算是一种放手吧。
在他离婚以后,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投入到探险中 —— 他在这次旅程结束后,又组织了好几次类似的探险。
最终,在2002年的时候,作者海尔达尔在88岁高龄时,在家中的床上,在睡梦中,安然地去世了。
他的灵魂又回到了那片大海。
在《项塔兰》中,有这么一段话:
“在住在海里数十亿年之后,我们把海带上了岸。女人怀孕时,把羊水给了在她体内的胎儿,让胎儿在羊水中成长。她体内的羊水,几乎和海水一模一样,那是咸的,和海水的咸度一样。她在自己体内创造了一个小海洋。”
我们从海水中来。又回到海水中去。
这也许,仅仅是一种返祖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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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香草喵(知乎、雪球账号同名)
理工科出生,经济学毕业。留学英国、日本,开过淘宝,做过心理咨询师,学过画画、声乐、编程。四处折腾,只为写下最包罗万象的文字。
文章首发个人公众号:“香草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