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恶魔的小百科
这本书的名字就让我感兴趣,加上它是暗黑美学大师涩泽龙彦的作品,能够拜读,就足以令我兴奋不已。
在序言中,了解到这本艺术史随笔集是收录涩泽龙彦在1961年时连载于日本一家艺术杂志的作品。对于1928年出生的涩泽龙彦,当时还很年轻,因此本书可以算作涩泽龙彦早期的作品了。
而这本书在日本出版时则是1978年,所以涩泽龙彦在序中说到,“十七年来,笔者一直在收集中世纪恶魔题材绘画作品的相关书籍,如今它们已在我的书房中堆积如山。在写《恶魔幻影志》之时,笔者未能活用这些沉睡在书房深处的资料便草草让其面世,对此我深表遗憾。”从这几句话中,一是可以知道涩泽龙彦对早期作品认为存在缺陷,二是会发现涩泽龙彦在恶魔的学问上从来没有止步,而这正是他后期可以成为大师的缘故。
我前段时间阅读中村好文的《生活艺术家的手作私宅》,里面讲到涩泽龙彦的家里摆满了无法计数的贝壳、骨骼、昆虫、玻璃球、人偶和绘画作品,以及它们诡异又奇幻的形状和氛围。我想,生活在成堆的恶魔题材的书籍中,还有遍布的奇怪物件,一般人是会疯魔的吧。但这就是涩泽龙彦,于黑暗中汲取养分,创作出惊奇的作品。
这是一本不大的小书,如果不仅为了猎奇,值得反复阅读。虽然他自称没能活用大量的资料,可文章中涉及的名画及著作众多,这本书里关于恶魔的知识已然超乎我的认知了。而且,过往我虽然喜欢恶魔的故事,对其来历并没有深挖。尤其是对于画作,几乎不了解。可经涩泽龙彦一说,才发现,恶魔的起源和艺术和绘画是不可分割的。早先人类的表达,是通过仪式、绘画等,并非语言。恶魔也是逐步从巫术中脱离,成为了人类恐惧的具象化。
本书也可当作恶魔知识的科普书,历史与神话故事纵横交错。不过也要说,此书的内容正如前文介绍的,是中世纪的恶魔。于是跟中国、日本的神话相分离。这也使阅读此书时,会对恶魔有些陌生感。因为这不是我们的恶魔,虽然随着西方影视剧的影响,能够接受一部分。
回到开篇,涩泽龙彦说,“根植在欧洲人记忆中的恶魔形象与基督教传统密不可分,以至于他们根本无法想象诞生自其他文化及宗教传统的恶魔。”最大的差异,我想莫过于书里提到的,“人类的想象力将在后世创造出最早的撒旦形象——出现于神话之中的龙,而这早在旧石器时代晚期的奥瑞纳文化形成之初就已初露端倪。”不知道涩泽龙彦是否研究过中国神话,以及中国的龙。在很多影视剧里,如美剧《图书馆员》就曾将东方龙和西方龙同时搬上荧幕,让西方龙代表与东方龙相对的邪恶。原始的氏族部落,因环境等不同,对恐惧产生了分歧。随着传承,又深入彼此的血液。西方恶魔多以兽形,东方则是鬼形。
再说,本书的插图配了大量提及的绘画作品,对照涩泽龙彦的文字,能有更深刻的认知。看的过程,也会对西方的文化、宗教更加了解,是本很棒的文化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