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凤凰的“祛魅”

虽然整本书都在罗列各个时期关于凤凰的文献，以梳理神鸟传说是如何从尼罗河畔的苍鹭一步步被构建成浴火重生的不死鸟；但个人觉得最有趣的章节是第十七章《书籍之战》，发生在1646年这场关于凤凰真实性质疑的争辩攻防，透露出理性时代光曦初露时人类质疑传统所最先触及的几个领域，而这些领域的问题到今天似乎也没有很好的答案。

质疑者托马斯•布朗爵士和捍卫者亚历山大•罗斯两人各自的论点论据书中罗列得很详细了，我只将焦点问题背后的逻辑梳理一下：没看到的是不是就不存在？（凤凰只有记录而无实物）典籍中记录的自相矛盾是不是就代表全不可采信？（古代典籍中关于凤凰的说法不但叠床架屋还互相打架）经验和理性都无法证实的事物应该如何对待？（传说中那些明显违背常理的神通要不要相信）……最后，是否相信信仰。

这是个思想观念“祛魅”的典型案例。理性光芒照亮的边界虽然不断扩大，但总有照不到的地方，如何认知这些“地方”，以及如何认知自己的无法认知，是现代人永远摆脱不了的、与传统的纠缠。这种案例还有很多，神鸟凤凰传说只是最浪漫最为人所熟知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