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这个问题，还真是个问题——读堀敏一《中国通史——问题史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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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这个问题，还真是个问题
——读堀敏一《中国通史——问题史试探》
（一）
自打拿到这本书，甚至是听说这本书开始，我就有一个很深的疑惑和好奇：书名副标题所提出的“问题史”究竟是怎样一个概念？是通过提出并解答一系列的问题来讲述中国历史发展的进程吗？还是试图阐释中国历史上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我想接触这本书的许多人都会有和我同样的感受吧。为此，看书的过程也可称为“带着问题找'问题'”的过程，用现在流行的“行话”讲，叫“以‘问题’为导向”。由是阅读是更专注了，但因为背上了“包袱”，阅读的愉悦感也随之大打折扣。
显然，作者崛敏一也意识到“问题史”会是一个问题，因此从多个角度对此进行了阐述。他在“前言”中说到：“我们之所以想了解历史，大概是出于某种需要吧，或者说是心有疑问而去接近历史。史学研究者自然是先了解研究史上的争论点，然后选择自己的研究课题，而且必须清楚认识到自己所选课题在历史上（中国历史或世界历史）的意义。这就是我们经常说的问题意识。”“可是，一般的概述性专著虽有事实罗列，却对这些事实为何被选、被研究，哪些部分很重要等问题缺乏说明，让读者一头雾水。写一部让读者理解这些问题的通史，正是我的心愿。在写作过程中，我重点考虑的是在看待中国历史时，哪些点是问题所在，哪些点又会因为我们的主观意志而被当作问题。之所以给本书附上“问题史试探”的副标题，也是想表达这层意思。”如果说这样的解说还不尽明白的话，作者在书的封底的一段话则直接解了题：“本书是我随性写的中国史概说。写这样一本书是自我年轻时就有的愿望。1997年秋，我确定了一些学界公认的古代史重点问题，每节课讲解一个。现在这些问题点毫无保留地反映在本书第一至第九章的标题上。历史学是门究明事实的学问，读这类书可以习得某些史实知识。但正如从静冈县看到的富士山和从山梨县看到的不同一样，历史事实也会因叙述人的立场（立足点、观点、视点等）而呈现不同的面貌。我的愿望是写一部能够传达作者心情的史书。我重点考虑的是在看待中国历史时，哪些点是问题所在，哪些点又会因为我们的主观意志而被当作问题点。之所以给本书附上“问题史试探”的副标题，也就是想表达这层意思。”此外，作者还进一步就“问题”这个问题进行阐述：“强调一下，在中国，问题史一词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因为它有时指政治史、经济史、文化史等分门别类的专门史。这自然与我所说的问题史大相径庭。此外，本书并不是想告诉大家学术史上的争论点。这些大可去读学术史或者研究动向类的书籍，而这类著作和表述作者心境的历史书势必大不一样。我是按照自己的问题意识来写作的。”（见“前言”）从这个角度，作者所谓的“问题”，其义更接近于“主题”或“题目”。
再从书的内容来看，作者的写法为历史随笔，其选题和议论也颇随性或者随意（这句话我是在还没看到作者在封底上的那段话时写下的，不期竟与作者的自述一致）。除了按朝代先后顺序来组织内容之外，其实很难读出“通史”的“通”来；也就是说，贯穿全书的历史线索并不清晰，甚至会让人感觉“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确实相当随性；或者还可以这样说，作者的选题并不能比较全面地覆盖或者典型地代表他讨论的历史时代。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本书命名为《中国历史问题选集》似乎也挺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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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隔段时间看一本（套）中国通史书，是我的阅读习惯。上一本看的是胡阿祥的《吾国与吾名：中国历代国号与古今名称研究》，它的研究角度还是很有特色的（其中，书末的《附录一：“名实互证”视野中的中国历代统一王朝》可称一部很精简、观察角度很独到的中国通史类作品）。再上一本则是李不白的《透过地理看历史》。因为作者对素材的选择与编排，从历史方面来看，其讲述的内容也基本覆盖了中国历史发展的主线（或者可称在不同地理格局中几条历史主线“齐头并进”），称为“通史”也不为过；而且，因为地理因素的引入，更能让人感受到历史的“真实”与“具体”。再再上一本（套），则是中信出版社推出的六卷本《哈佛中国史》。看过这套通史书，我的最大收获是“兼看则灵”——书的作者考察、思考中国历史的角度颇为“清奇”，读来让人很受启发。
至于说这本《中国通史》的特点，除了前面提到的形式上“以‘问题’为导向”外，我以为内容上的“世界眼光”也是其突出的特点。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将中国历史与同时期的世界历史作横向比较，二是对现在的东北亚地区，也就是历史上汉文化圈中的中、韩、日关系高度关注。考虑到作者身为日本学者，这个“问题”也不成“问题”；而且，不论是关于文化上还是国家间关系的论述，从字里行间来看，作者的立论还是公允与平和的。此外，作者提出的“问题意识”是很值得我们思考和借鉴的。多看多想——提出问题——多想多看——解答问题，也许就是我们读史求实的不二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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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文附上本书的目录，了解一下作者所关注的中国历史“问题”）
目录
1 中国文明的诞生
2 中华民族与中华思想的形成
3 古代国家的形态——两种古代国家论
4 从新出土文献看古代官僚制度的发展
5 国家和儒教——汉帝国的政治和思想
6 秦汉与匈奴——古代帝国对异民族的政策
7 魏晋南北朝和诸民族国家的发展
8 门阀贵族社会的变迁——从汉到唐
9 隋唐世界帝国和国际交流
10 唐宋间的变革和宋代社会
11 中国史上的“征服王朝”
12 明清间的社会发展和新儒教
13 东亚的“大航海时代”——庶民的交易活动和国家的干涉
14 如何看中国史发展的大势——时代划分问题和现在的视点
（202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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