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达达与超现实主义的诞生,感受真实与叛逆中的别样浪漫
说起达达和超现实主义,其实人们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了解,在我们的印象里,它们似乎都是一种是前卫的现代艺术,甚至是荒诞的“反艺术”,它们是对自由意念的追求,也是对约定俗成的抵抗,然而实际上,人们对于达达和超现实主义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却并没有特别清晰的界限去加以分辨。
事实上,达达与超现实主义之间既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性和延续性,也有着各自的独特之处,它们形成于特定的时代背景之下,以种种看似怪诞的表象去传递着独树一帜的思想和顽强不屈的反抗。
达达和超现实主义究竟是什么?或许通过胡森贝克的《达达主义年鉴》以及布列顿的《超现实主义与绘画》中的一些阐释,可以更好地帮助我们加以理解:
“达达主义是那个时代最直接、最生动的表现,它反对任何它认为过时的、标本化的、根深蒂固的东西。它坚持某种激进主义;它摇旗呐喊、恸哭哀嚎、冷嘲热讽、痛斥抨击;它既能结晶于一个小点,又能扩展为无尽的平面;它既像五月蜉蝣,又像尼罗河谷永恒的阿波罗神像。” “超现实主义,名词。纯粹的精神的自动主义,企图运用这种自动主义,以口语或文字或其他的任何方式去表达真正的思想过程。它是思想的笔录,不受理性的任何控制,不依赖于任何美学或道德的偏见。”
激进、呐喊、精神、思想、无意识、非理性……这些达达和超现实主义身上的标签无不指向了它们的“叛逆”,然而这“叛逆”的表象背后,却是一段不得不回望的历史,更蕴含着值得人们去深思揣摩的深刻内涵。
如何理解达达与超现实主义的“叛逆”?它们又是诞生于怎样的背景之下?那些与传统艺术背道而驰的抽象解读又具有怎样的思想内核?
20世纪艺术的权威人士马修·盖尔通过其著作《达达与现实主义》中的一系列分析讨论,重述了这两场革命性艺术运动的诞生与发展的过程,重审了它们对于被广泛接受的价值观进行反抗与质疑背后的理论和思想,更是带领读者以阅读的形式重回到那段充斥着炮火硝烟与自由思想的动荡年代。
无论是艺术流派还是思想理论,我们都不能脱离其特定的历史语境来探讨,对于达达和超现实主义这样的革命性艺术运动更是如此,而它们在特殊艺术史时期所展现出的艺术主张,正是“革命性”这三个字的直接体现。
战争的残暴给艺术家们也同样带来爱国主义压力,他们有的毅然决然拿起武器去对抗权力体系,有的则通过文化层面去表达着内心强烈的厌恶以及对陈规旧俗改变的渴望,高喊着“破坏就是创造”的口号,去“否定一切、破坏一切、打倒一切”。
关于“达达”这一名字的来源和意义,其实有着众说纷纭的观点,有人认为它并没有实际的意义,也有人认为它是罗马尼亚语中的“是的”,还有人认为它源于法语里是我“空灵、糊涂、无所谓”。在《达达与现实主义》中,马修介绍了这个单词反映查拉与胡森贝克之间竞争关系的两种解释:
①查拉在《达达主义宣言1918》中宣称:“达达并没有意义……我们从论文中读到,克鲁人种的黑人将神牛的尾巴称作:达达。在意大利的某些地方,一个方块,一位母亲,都可称作:达达。”
②胡森贝克在《达达向前:达达主义史》中记录则称,这个名字是他与巴尔一起为某位名叫勒罗伊的夫人取艺名时得来的。
“达达”究竟从何而来,我们依然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激怒人们”的目的成功达到了。“达达主义者本身既是艺术家,又是呈现他人作品的一种媒介”,这种对人们标准反应方式的改动,成功地让艺术家们在苦难的时代里找到抛开重负的方式,也让这个只存在了短短七年的流派的出现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不仅通过各种反美学的作品和抗议活动,向世人传递了艺术家们对于资产阶级价值观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愤怒与绝望,更是对后来的很多现代主义流派造成了深远的影响。
绝望与希望成为达达主义茁壮成长的养料,它从革命现实的预期愿景中汲取着养料,然后在政治与艺术的改革创新中发光发热。
就像胡森贝克所言:“为今天而生的人,将获得永生。也就是说,尽力享用了自己时代的人,也就活过了所有的时代。”
达达与超现实主义也因此而呈现出蓬勃的生命力,达达的存在时间虽然短暂,但是作为达达继承与发展的超现实主义,从1924年诞生开始,一直到今日都并不曾在形式上消亡,而我们在现代的日常生活当中,也依然可以看到达达主义的影子,多元化地去感知这个世界,这便是艺术的美妙之处。
超现实主义虽然是达达的延伸,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譬如浪漫主义、象征主义等各种新的元素逐渐融入进来,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则成为它的理论根据,这也让超现实主义精神分析法的“下意识”与达达主义追求清醒的非理性状态的“无意识”产生了明显的区别。
在《达达与现实主义》中包含了大量的精美插图,马修通过对于马塞尔·杜尚、拉乌尔·豪斯曼、马克斯·恩斯特、勒内·马格利特等艺术家,以及绘画、拼贴画、雕塑、摄影、照片蒙太奇等形式的艺术作品的介绍和展示,将达达主义与超现实主义艺术中丰富的多样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无论在哪一本介绍达达与超现实主义的书籍当中,被誉为“现代艺术的守护神”的马塞尔·杜尚,必然是会被提及的一位艺术家。马塞尔·杜尚的作品一直饱受争议,他是一些人眼中的“20世纪实验艺术的先锋”,也是一些人口中“艺术花篮中的一条毒蛇”、“毁灭美的恶魔”,他的出现改变了西方现代艺术的进程。
杜尚解放了现代艺术的广度,将“现成品”视为“伟大的艺术”,他的作品中不乏惊世骇俗之作,其中就包括给蒙娜丽莎画上两撇小胡子,以及“臭名昭著”的瓷质小便器——《泉》。
许多现代艺术作品通过各种更加真实且自由的情感讲述,呈现出别具一格的美感,想象与幻想让“白日梦”走向具象,灵感是自由的,在现代艺术的世界里,规则不能成为幻想的枷锁,它也从一开始“为了革命而保持艺术的独立性,为彻底解放艺术而搞革命”的思想,逐渐转变成一种真正忠于自己的创作情感。
正如马修在书中所言:“超现实主义的追求,就是希望让所有人探索其解放天性的历程。”西多尔·杜卡斯的那句“所有人都应该创作诗歌”不失为一种追求真实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