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致所有恋人、艺术家和流浪汉的真挚情书。」

这篇书评可能有关键情节透露
「为游荡在七零年纽约街头的波西米亚年轻人画一副流动的肖像,致所有恋人、艺术家和流浪汉的真挚情书。」
一直不舍得读完的回忆录,上一次读完还是2019年。
如果说,《时光列车》这本书是讲述自己到底是谁,让读者跟着既定的线路去观看当今世界的蜃景,去贴近她生活的脉搏,去探索从年轻到衰老这段相当长时间的人生阅历中所有的乐趣和不经意。Patti女士本人说它是“不经意的写作”,我看完全是来自她自己浑然一体的世界,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的。而《Just kids》这本我却想用成百上千个美妙的褒义词去形容它带给我的感受。艺术家群体的那种穿衣打扮、创造作品和爱的方式都令我去渴望触摸经历或未曾共同生活过的世纪褶皱。

印象极深的是来自她的某张唱片封面上的样子:凌乱的微卷头发、白衬衫加牛仔裤的中性打扮、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还有凌厉的眼神。
第一次见到罗伯特的时候,他正熟睡。我站在他旁边,这个20岁的男孩,感觉到我的到来,睁开了眼睛,并向我微笑。只需只言片语,他便成了我的挚友,我的同伴,我最爱的冒险历程。
贯穿全书的是回忆这两个饥肠辘辘的年轻人如何被一次偶然的相遇引向了艺术、奉献和启蒙的道路,在城市中穿行,被纯真和热情所裹挟,从科尼岛到第四十二街,所有都指向了爱。而这样的爱情势必是接纳了他们自身的光明与阴暗,也超脱了男欢女爱的第三种情感,滚烫炽热的人性和爱意,有种近乎毁灭性的浪漫癫狂。
他们像所有的文艺青年一样,在各种意识都分外高涨的时代,诗歌、摇滚、艺术和性别政治的不同世界,在彼此碰撞、炸裂。视对方为soul mate,交付彼此的孤独,又用信任填补了它。Patti和Robert开始共同生活,在纽约这座狡猾而性感的城市,最窘迫的日子可能是靠在二手书店淘到的福克纳的签名书转手卖掉度日;没钱参观美术馆,两人的钱只够买一张票,就让其中一人进去看展览,回来讲给另一个人听;却仍然相信“我们会成功,不管这个世界怎么想。”

两人结识于1967年,当初在纽约人生地不熟的Patti,偶然间认识了同样初出茅庐的Robert。他们虽然身处在不同的行业,但都对那个动荡的时代充满了理想主义的斗志,两人相见恨晚,不久后就开始了同居生活。这个洒脱、温柔又桀骜不驯的女人是摇滚音乐史上的宠儿,在Robert的镜头下,显得放松,自然,不是透露出因亲密与信任而敢于释放的脆弱。也许在罗伯特的眼里,她似乎永远活在宝丽来黑白旧相片那种粗粒感里,不来也不去。
很多年以后,在Robert离世之后,她开始记录起他们共同度过的日子。他们都是属于那个时代里的一群天真固执的家伙,他们都有小动物般的狡黠和小孩子般的骄傲,在看似颓废、躁动、离经叛道的摇滚表象之下,其实藏着柔软、敏感、渴望救赎之心。
我一页一页地写,就像将泪水寄出去。那是我对罗伯特的永别,我最爱的冒险历程,我永世的自由的欢愉。
当她写起爱人和挚友:他年轻的眼眸贮藏起每一道光:珠宝的闪烁、圣坛的华贵坛布、金色的萨克斯风,抑或一片蓝色星野。
写旅行:对我来说,再也没什么比坚毅纯真的科尼岛更美好的了。那地方正对我们的胃口:褪色的拱廊、剥落的昔日指示牌、棉花糖和插在小棍上的戴羽毛亮片礼貌的丘比娃娃。
写她迷恋的兰波:我在阿蒂尔·兰波的诗中找到了慰藉,我邂逅他,还是十六岁时在费城一个公交站对面的书摊上。在《彩图集》的封面上,我与他高傲的目光相遇。他那种不恭的才情点燃了我,我就像对待一位同胞、亲戚,甚至是秘密情人那样地接纳了他。
似乎艺术家的生活里永远都不缺乏故事,并且他们拥有音乐、诗歌,忠诚的爱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