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魂灵,俄国好像我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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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果戈里
鲁迅译
《死魂灵》是俄国现实主义小说,讲述的是一个没落贵族出身的乞乞科夫,自小受到父亲唯利是图的教育,成为一个一心向利的官员,最后因贪污腐败被刚正不阿的新任长官拉下马,选择去用买卖死农奴去抵押,获得大量贷款。果戈里以锋利的笔锋刻画了俄国官员贵族的愚昧麻木、唯利是图、阿谀谄媚、低俗奢靡。有改变的心的人不去实地操作,有权力官职的人不去体察民情、不去为人民做事,有能力的人选择投机取巧、投人所好、殷勤谄媚......当然更多的是愚昧的、无知的、无赖的、低俗的人,占据了国家的大部分财富,却不能创造更多甚至是保存不住这些财富。
全书在写乞乞科夫买卖死农奴,那么为什么小说名称为《死魂灵》呢?
俄语中,魂灵和农奴的发音是一样的,所以,有人说,《死魂灵》应该译作《死农奴》。但是,虽然,买卖的是死农奴,但是故事里揭示的却是俄国贵族灵魂已死的事,没有精神气,没有思考力,只是空空的躯壳,仿佛人空洞无神,而死魂灵在人间游荡。死农奴可以买卖,那么死魂灵也可以买卖吗?人们的灵魂被谁扼杀?被谁买卖?怎么才能在俄国重新唤醒人们的魂灵?我想,也许作者在这里也留下了一丝希望,年轻的孩子们想去莫斯科去,只有那里才有希望。卖掉土地的人们,和失去土地的人们,都是潜在的劳动力,是未来的工人力量,是俄国未来复兴的希望。
当然,我们也能够看到,乞乞科夫也不一定必然成为现在的乞乞科夫,没有他父亲的教导,老师的教育,学校的风气,他未必不会成为果戈里、普希金一般的人物,未必不会成为列宁一般的人物。因此改一国之命运者,教育也。如果孩子养成了奴役别人的习惯而没有学会悲悯,习惯了讨好上级的作风而没有明白做人的道理,那么也将如书中的死魂灵们一般,早早走进坟墓。李大钊在《青春》中写道“顾青年之人,或不得常享青春之乐者,以其有黄金权力一切烦忧苦恼机械生活,为青春之累耳。” 他劝告年轻人一定要放下那些世俗的价值观,努力去实现自我的生命价值。“青年之自觉,一在冲决过去历史之网罗,破坏陈腐学说之囹圄,勿令僵尸枯骨,束缚现在活泼泼地之我,进而纵现在青春之我,扑杀过去青春之我,促今日青春之我,禅让明日青春之我。一在脱绝浮世虚伪之机械生活,以特立独行之我,立于行健不息之大机轴。”我想,若第二部残卷中的两位小孩子能如此生活那么,俄国才会有出路。同样的,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想要有出路,必然在青年之觉醒。
死魂灵在人间游荡,也是一种国家陷入危机的表象,在我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时期,也是呈现出这样的局面,也许这也是译者决心翻译本书的原因之一吧。
译者鲁迅在《呐喊》自序中写过一个铁屋子,“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死魂灵》讲述的也许正是昏睡的人们的故事,让我们也能够看到赵家庄的影子…..
第一部结尾处,有这样一段话:“俄国呵!你奔到那里去给一个回答吧!你一声也不响。奇妙地响着铃子的歌。好像被风所搅碎似的,空气在咆哮,在凝结;超过了凡在地上生活和动弹的一切,涌过去了;所有别的国度和国民,都对你退避,闪在一旁,让给你道路。”对于国家命运,作者饱含着深情,如每个爱国的人一样。但是好像,他又无法拿出一份方案,去把它解救出来,只好看着它越陷越深,这也是文学家的悲剧吧。
2022.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