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情局手段介绍

P6 【引言】。所有这一切终将导致语言的核心染上致命的疾病,语言最后变成了永远的假面具,一张谎言编织的大网。……语言的结构和事实的结构(我是指真正发生过的事实)能否真正相应?事实都否超脱于语言之外,独立、执着、客观而不受语言的描绘左右?我相信正是我们使用语言的方式使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圈套,在这圈套中自由、民主、基督教精神等词语仍然被用来替可耻的政策与野蛮的行径作托词。——哈罗德·品特
语言学家,麻省理工教授诺曼·乔姆斯基,关注着品特所说的现象:语言被系统地用来遮掩、扭曲事实,从而服务于美国官方意识形态以及动辄诉诸暴力的外交政策。乔姆斯基反复提高“Orwelliam”这个词,指奥威尔式的。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在反乌托邦小说《1984》里描绘了一种“新语言”,以模棱两可、颠倒黑白为基本特征。比如,美国把那些关押在关塔那摩基地的数百名敌方战俘称为“敌方战斗人员”。这些数年前就放弃抵抗的中亚穆斯林是名副其实的战俘,但被冠以“敌方战斗人员”之名,他们就被美军强行剥夺了关于战俘待遇的《日内瓦公约》(1949)所规定的种种权利。解开“新语言”的假面,诊断语言的顽疾,这是乔姆斯基数十年来锲而不舍的事业。……奇怪的是,他只为我国少数语言学家知晓。
上海译文出版社一起推出了其五部著作《恐怖主义文化》(1988),《反思肯尼迪王朝》(1993),《宣传与公共意识》(与戴维·巴萨米安合著2001),《海盗与君主—现实世界中的国际恐怖主义》(1986,2002),《霸权还是生存—美国对全球统治的追求》(2004)。
乔姆斯基的转换生成语法(transformational generative grammar)与这几本书有关系。这个理论很难,《句法结构》是在反对斯金纳《言语行为》的基础上产生的,后者把人理解为可操纵的学习机。而乔姆斯基认为人有天赋潜能,有创造性,不是白板。对行为主义语言观的批判让乔姆斯基对美国政治文化背景中无所不在的权势力量特别警觉,这股力量靠语言符号控制美国人的思想感情,犹如斯金纳的激励机制训练他的动物。
乔姆斯基认为,美国百姓知道的有限,他们掌握的“事实”是经人选择,描述的,处于一张谎言编织的大网而不自知,稍微受到挑拨刺激,就会做出预料中的理想反映。……如果民众觉醒,也可以改变历史进程。……1967年,乔姆斯基因参加五角大楼进军被警察临时拘留。1970年,罗素逝世,剑桥大学三一学院为纪念,决定设立罗素讲座并首推乔姆斯基为首位演讲人。罗素晚年发起禁止核武器运动,反对越南战争,而乔姆斯基继承了罗素和平主义的精神。
乔姆斯基是出生于美国的犹太裔,父亲是知名希伯来语学者。年轻时乔姆斯基曾在以色列生活学习,但一直批评以色列的外交政策。犹太人确实是受压迫的少数民族,可乔姆斯基失望地发现,当一些犹太移民到了巴勒斯坦,成为不被压迫的民族时,他们自己就成了种族主义者。
20世纪末,美国媒体不断传来消息,说30年代以来的美国社保体系将破产,政界人物野提出雄心勃勃的计划。该体系的基金管理人预测,到2032年基金会严重不足,工人保障金只能达到应得数目的四分之三。乔姆斯基说,要预测数十年后的经济增长水平几乎时开玩笑,发出警告的人论据不可靠。基金管理者假定美国今后经济年增长率为1.7%,这远低于最近20年的水平,这种假设居然被用来当作讨论的前提,更像是别有用心。乔姆斯基语言,将来的美国工资和社保税款都会可观增长(已被证实)。“狼来了“呼声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基金管理人和金融资本家想把这笔钱投入股市,转化为华尔街的财源。但前姆斯基反对把社保基金用来投机,他坚持如何管理基金不仅是金融经济问题,还涉及到一个国家的公民能否互相扶助、团结一致。如果基金真有麻烦,调高征税最高限额就可以(当时为72600元,收入高于此部分不必交税)。乔姆斯基这番分析时,道指和纳斯达克指正在疯涨,第二年股市急转直下。如果当时动用社保基金买股票,中下层就会受害。狼来了的叫喊者,实际上想把美国公共事业私有化,先说这些事业机能失常,然后交给私营企业去管理。
P14,1986年底,伊朗门事件浮出水面,使里根政府在国际社会出丑(但在美国,诺思上校成了家喻户晓的爱国英雄)。次年8月5日,国会伊朗门事件听证会结束两天后,里根政府抛出中美洲和平方案,以此作为此日召开中美洲国家首脑会议的指导性文件。方案要求尼加拉瓜改变制度,交战双方停止输入武器,乔姆斯基评论,“尼加拉瓜想要接受这些条件,美国就可以对其是否遵守协定进行监控。而且华盛顿还能轻易编造尼加拉瓜不遵守协议的罪名,使无中生有的消息出现在报纸头条——过去常常如此。相反,里根政府是否遵守协议则完全无从验证。……结果,尼加拉瓜应该解除武装、受到制裁;而美国只要愿意就可以继续进攻尼加拉瓜,不必理会协议。”幸好这个方案在首脑会议没有通过,但乔姆斯基的评论准确概括了美国将国际条约服务于本国利益的手段。
P16,以武力为后盾的经济制裁同样残暴。为了更换一国的合法政权,解放所谓受压迫人民,先对该国严厉制裁,制造饥饿和疾病,再把一切归咎于受害国的政府和政策。乔姆斯基追溯了这一符合“法律程序”的毒计的渊源,发现早年英国的北美殖民者和后来的美国人清除印第安人的守法也讲“人道”。托克维尔在19世纪30年代写道,“美国人以非凡的巧妙手段、冷静、仁慈、不流血和不违反世人眼中任何一条伟大道德原则的情况下”,完成了西班牙人未竟的事业,完全剥夺印第安人权利,灭绝印第安种族。
P17如果30年代国联默认德国侵略,我们就会被谴责为绥靖。但如果日本法西斯能虚伪到我们这种成都,他们就会说自己袭击珍珠港完全合情合理:这是因为他们必须强迫美国纠正国内罪恶的种族主义现象,并采取切实步骤走向民主。
美国对类似问题持不同态度。它有多重标准,但自始至终都为一个宗旨服务:谋求美国利益集团的利益,例如军工复合体利益的最大化。美国情报部门时常利用媒体制造共识,从而赢得大众对外交政策的支持。美国宣传的成功来自精心培养的民众心中的“必要的幻想”和“情绪上十分有效的过分简单化”。相关著作包括《媒体控制》,《必要的幻觉》,《制造共识:大众媒体的政治经济》。
P19《海盗与君主》1986序言里,乔姆斯基转述一个故事。亚历山大大帝问被他俘虏的一个海盗,“你凭什么敢横行海上?”海盗反驳,“你凭什么横行世界?就因为我只有一条小船,人们骂我是贼;你有一支强大的舰队,你被尊为君主。”强权即公理,所以恶人、战犯都是被打败的。如果亚历山大大帝的统治,让其中的人们不失尊严,生活也可以容忍,那么就好还。可是如果亚历山大大帝在征讨波斯的军旗上写着自由、民主等迷人的符号,世人不免感到自己的智力受到侮辱,也会挺身而出,好言相劝,“这又何必?”上帝之友来到被战火蹂躏的别国领土,向那些无法正常生活的居民表示祝贺,恭贺他们获得“自由”。乔姆斯基说,没有机会的自由是魔鬼的礼物。
美国并不是真的小政府,而是大工具政府。计算机、卫星、晶体管都先由公共部门,或其注资的大学开发,然后转交给私人企业。加入研究没有回报,那么成本和风险被社会化,让纳税人买单。如果研究成功,国家就把成果转让给私人公司开发,收益私有化。乔姆斯基称美国为“军事化国家资本主义”。
P21乔姆斯基和罗素有共同的理想,建设一个和谐社会,其中“生活是一次充满乐趣和希望的冒险,其基础不是占有欲和控制欲,而是积极的建设性的冲动”。乔姆斯基相信人类文明的基石是同情、团结、互助,因此激烈反对学校和社会灌输崇尚竞争意识。教育体系不应建立在优良差的分级制度上,这是极端反社会行为的训练方法,是野蛮措施,它培养幸灾乐祸的心态,使学生不会欣赏他人的成就,只喜欢看别人被比下去,互相之间无法合作。
【正文】
P25文献历史中得出的核心结论是:美国的国际与安全政策根治于国内社会和权力结构之中,主要目的是保护我们所说的“第五自由”:劫掠、剥削和控制的自耦,采取一切行动确保现存特权得到保护和提升的自由。罗斯福层提出美国和盟国维护四大自由:言论,信仰,免于匮乏,免于恐惧。第五自由被忽略了。一旦四大自由和第五自由冲突,就会立即被弃之不顾。
为了执行这个原则,国家必须编织出谎言之网,需要各种服务于国家利益的合作机构,使之可以顺理成章操纵“思想自由市场”,这些机构必须以合适方式呈现历史事实,并展开种种历史设计的行动。“历史设计”这个词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服务于威尔逊总统的美国历史学家创造的,意思是“按照能让我们打赢战争的方式来解释战争问题”,不管事实本身如何。这一观点也得到亨廷顿的支持,亨廷顿在1981年写道:“对武力干涉的宣传,必须要给人留下错误印象,让他们以为你是在和苏联斗争。美国自杜鲁门主义提出以来一直是这么做的。”
P30越战时期,公众能间接影响国家政策。1964年和平候选人二比一的得票率未能阻止林登·约翰逊及其协作者加剧战争的计划。他们赢得大选是因为承诺不再进行更大规模的战争,但那时,加剧战争的计划已经在酝酿了。随者越南战争从颠覆和恐怖主义发展到美国直接侵略,公众的抵制成了一股重要力量,阻止了政府宣布全国动员令。到了1968年,部分高层人士意识到民众的广泛抗议本身就是严重问题,如果美国扩大战争,就要保留足够力量控制国内秩序。作战部队人员受到国内异议的影响斗志崩溃。其中的教训是:用本国公民组成的部队打殖民战争是一大错误,不如用传统的外国雇佣兵打法。类似因素也组织了美国80年代对中美洲的军事干预。……一旦事件发展到无法压制,体系中的某些群体会出于保护自己权力和特权的考虑提出反对意见。而且一旦事情败露,政府用来安抚民众的措辞就是失效,例如“与恐怖主义斗争”这种虚伪的姿态。
国内异议迫使美国的国家恐怖主义在80年代转入地下。(我想是CIA)
P37,1986年丑闻使得高层人士就策略产生分歧,编造历史的策略也受到阻碍,雇佣兵在尼加拉瓜没有取得什么战绩,反而让哥斯达黎加冒着激怒华盛顿的风险继续本国民主进程。1987年,美国停止了对哥斯达黎加的经济援助。(注意,一个用词陷阱,就是主张自由,民主,法制,但这些都是褒义词,且是泛指词,没有讲谁的主,谁的自由,谁的法治,假设所有人都一样做主)
P41在孔塔多拉诸国的支持下,中美洲各国总统于1987年8月达成初步和平协议。这让里根非常震惊。美国的优势在于武力,只有在当地享受特权的军界高层和富人才对美国感兴趣,而美国极力要保护他们的统治地位和特权。所以美国政府自然希望有一个武力而非外交的平台。
P43荒谬不足以形容外交政策的宣传。据说,美国迫使极权主义的桑迪诺政府接受了和平条件。这些条件要求桑地诺政府实现民主化,并减少对邻国的威胁。这就是1987年8月和解的条件,此前桑地诺政府一直拒绝。念咒一般的政治宣传不需要任何论证。查看一下外交文献记录吧,这个条约中:美国同意停止支持其雇佣军,交换条件是尼加拉瓜要接受8月该地区诸国协议中提出的国内改革要求。
P46美国对中美洲多元民主化并无兴趣,而是一直致力于摧毁任何能让民主产生的机会。1979年,尼加拉瓜的索摩查政权被推翻,美国从那时起突然对尼加拉瓜的民主发生兴趣,这种兴趣之前可没有。就在同一时期,美国却在萨尔瓦多展开有组织的野蛮行动,破坏有可能为真正民主打下基础的大众组织。除了舆论控制者们的解释外,在美国政府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一致不连贯之处。
P51在意识形态体系内部统一言论是至关重要的。美式民主的高明在于,确保民众在面对官方与非官方势力时都是孤立无援的个体,没有任何组织能帮他们独立思考,或开展有意义的政治行动;民众也得不到公开陈述事实和意见的途径,以免此类陈述危及官方原则。……一旦你加入官方支持的盛大队列,理性的争论就是多余的了。那些敢于提出疑问的人来说,他们为观点提供证据时要求更高,且通常无法满足,经常遇到孤立片面,缺少引证这类批评。如果有人在尼加拉瓜问题上和政府不一致,那就证明他是“桑地诺政权的支持者”,因而是不不可靠、不客观的;只有反对桑地诺政权从而合乎美国要求的人才算得上客观公正。政府为独立思考创造了各种名目,以便把它去除,“马克思主义”,“激进”,“被利用的笨蛋”,如此种种,不一而足,这些称呼早就失去本来意义,现在都成了大而化之的攻击谩骂。
P55里根的右转政策大体分三类:转移穷人的财富给富人;增加经济中的国有部分;积极参与的对外政策(侵略和国际恐怖主义)。其一主要通过侵蚀劳工福利体系来达到。其二按照传统方式,为高技术废品制造业扩大国家特许市场,强行对先进产业部门进行倾斜补助,委婉称之为“国防开支”。政府还采取种种措施,让国家机器可以避开公众监督,限制公众查阅文件,大规模增加隐蔽行动,避免公众干扰。
P59里根主义要为中美洲大屠杀负责。在萨尔瓦多,里根名义下死亡超5万人,在危地马拉,接近10万。尼加拉瓜屠杀不太成功,道1986年只有1.1万人死亡。美国组织的恐怖分子进攻时尼加拉瓜民众有军队保护,而在萨尔瓦多和危地马拉,攻击平民的恐怖分子就是军队。里根政府在中美洲就致使超过15万人死亡,而且不是简单杀害,而是大规模折磨、强奸、虐杀,和其他确保民众在精神上受到足够伤害的手段。……这些政策和保守主义大相径庭,可以称为“反动沙文主义”,在美国政治圈内没几个是真正的保守派,保守主义的称呼被当作幌子,来掩饰真正的政治目的:把美国变成一个无法无天,侵略成性,崇尚暴力,为富人服务的国家。
P64越南战争使美国社会政治化,天真的人以为是民主,世故的思想家指导这是民主危机在奥威尔的作品中,民主,是指商业集团随心所欲的统治,上层人士决策,偶尔故作姿态让公众批准一下。政府必须让公众保持麻木、顺从的状态,在那些负有“教化青年”重任的机构中恢复秩序,消除媒体中不多的几个不和谐声音,在整体上阻止任何对上层统治的严峻挑战。由戴维·洛克菲勒发起,由美国、欧洲和日本三国高层组成的三边委员会在其第一本重要出版物中就讨论了这些问题;上面我引述的文字就出自他们1975年对民主危机的研究。
P66问题的关键在于,战争以及其他动荡时期会引起人们的思考,或者让他们参与到社会政治活动中来,从而产生“民主危机”,这是一种可能促成真正民主的因素,因而是威胁。统治阶层必须集合起来消除这种威胁,保护自己的特权和权力不受侵害。向右转的措施对上层人士十分有效,但不受普通民众的支持,里根主义的一些核心特点就是针对这一问题作出的反应。
P70(1987年)我们有必要记住:政府依靠秘密恐怖主义和雇佣军力量是为了免遭公众批评,而且这些隐蔽行动不会在国会激起过于激烈的反响。……国会和媒体一直在帮助政府掩盖这些行动,直到再也掩盖不住。这些策略是向右转的固有特点,它是限于上层人小圈子的现象。……出于对民众的恐惧,里根政府在组织国际恐怖主义网络时采用秘密手段,恐怖主义文化的核心原则之一是必须混淆关键事实。尼加拉瓜的反政府军得到了大量援助,拥有供应体系,受到训练,有美国情报支持,能对尼加拉瓜进行广播和电视渗透,在国外还有避难——一只真正的游击武装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待遇。……
P76雇佣军的首要目标是脆弱的平民,使对方无法维持社会稳定,通常,正面对抗政府军效果不彰,但是对平民的蹂躏能让把责任加到桑地诺政府的头上,而进步归于美国。媒体谴责尼加拉瓜把有限的资源用于战争,而实际上尼加拉瓜的医疗服务被雇佣军给阻断了,大批医务工作者被绑架杀害。……《华盛顿邮报》的一篇大字标题这么写:“反政府军学会了攻击痛处,士气高昂,全身中情局装备的反政府军在塔帕尔斯村成功烧毁一家诊所,这家诊所是教会出资修建的,曾是当地人的骄傲。”这次行动被尼加拉瓜民主力量自豪称为其最重要的行动之一。 ……尼加拉瓜人民必须为桑迪诺政府的罪行受到惩罚,因为桑地诺政府企图把财富分给大多数穷人。
P78美国政府感到桑地诺政府的威胁,不希望起改革成功并引起周边地区的效仿。……破坏国内统一,激起不满,最终让尼加拉瓜人意识到,只有回归美国的中美洲模式,恐怖才会停止。……国内对“我们良好的愿望”的信心,丝毫没有受到历史记录的影响。
P80,1987年,韩国20多个城市爆发示威游行,反对军事独裁——美国长期支持韩国的军事独裁和国家恐怖,民众的抵制发展到了不容忽视的程度。一些人思考道,认为“将美国的道德标准强加于其他政体是很麻烦的事”——仅此而已。
P81,英联邦自治领高级专员公署要人们警惕“美国商业利益中的经济帝国主义,它披着国际主义仁爱慈善的外衣在大肆活动”。……英国被美国的经济帝国主义取代;中美洲、南亚和其他地区的农民受到更严厉的教训;欧洲工人阶级,在二战刚结束额时期,美国要他们承受重建资本主义的负担,以满足美国投资者和其当地合伙人的利益。知识阶层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事实掩盖起来。他们鼓吹美国目的的崇高,宣传熟悉的原则,成功且众口一词完成任务。
P92,1986年伊朗门是羞耻,按照乔治·麦戈文的说法,里根政府执政之初就宣称反恐是美国对外政策的基础;但人们却发现这个政府一直向恐怖主义政府(伊朗)出售武器。美国一直把伊朗称为恐怖主义国家。次要的丑闻还在于,有人避开国会规定,建立了一个秘密政府;这个秘密政府也逃脱了内阁成员和总统的注意。……奥利弗·诺思的表演令人心寒,人们看到,现在的“保守主义“竟然如此狂热地崇尚国家权力和暴行,对民主充满恐惧和憎恨。……国会调查选择了最小的范围,此后也十分谨慎,以免知道的太多而造成尴尬。国会调查发现的种种迹象都指向中央情报局。政府官员多年来通过中情局开展秘密行动,造成了可怕的人员伤亡。(详细讨论了诺思的各种证词和相关证据)
P96调查委员会小心翼翼避开中情局和伊朗门的明显联系。显然,委员会建立之初就打算这么做。委员会选择的高级调查员不是别人,正是托马斯·波尔格——前情报官员协会成员,而该组织一直替中情局游说国会。如此巨大儿的立即冲突却没有引起媒体的关注。
P99,1986年6月,国际法院裁定美国的行为非法动用武力,违反国际规定。“美国违反国际协议的行为不能解释为联合防御行动(美国的说法)……也不能解释为美国有权因尼加拉瓜干预萨尔瓦多而采取包括武力在内的应对措施,因为在任何适用的国际法律中都没有规定这样的权利。”……美国对国际法院的判决完全置之不理,将其贬低为“反西方偏见的敌对论坛”,然而正是这个论坛在1980年美伊诉讼中做出了有利于美国的判决。……这些事件能清楚看出美国统治阶层的形象:无视法律,崇尚暴力,无视国际法、联合国及其他国际机构,它们都是无用的东西。世界舆论不能约束华盛顿的恐怖主义指挥者,除非舆论造成了巨大代价。与此同时,满脑袋幻想的理论家们还在以充满敬畏和虔诚的语气,歌颂我们对法律的热枕:“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国家像美国这样投入地谈论基本法,其限制和灵活性。”这个说法是对的,只要我们注意到关键词是“谈论”。
P108美国为入侵萨尔瓦多和危地马拉辩护。《新共和》编辑迈克尔·金斯利写道,国务院为“反政府军队政府资助的合作社农场发起血腥攻击”的辩护有道理,因为“在一个全力备战的马克思主义国家,官员、士兵和平民没有明确分别”,“袭击脆弱目标是恰当的,这是对政府士气和信心打击的手段,这个目的完全合理,只是不造成大量平民伤亡就无法达到。明智的政策必须经得起成本效益分析的检验,权衡两端;在一端倾注鲜血和痛苦,会在另一端产生民主的希望。“根据所谓的成本收益分析,这种政策很明智:15万具尸体,100多万难民,无数被拷打、强奸、饿死的人被倾注进去,另一端,却是经得起美国舆论标准检阅的“民主”。
P118伊登·帕斯特拉在中情局和南非支持下,领导反政府军从哥斯达黎加向尼加拉瓜发起南部攻势。当时他一度是反政府军支持者的宠儿,后来由于不服命令被CIA开出,从此失去了“伟大中美洲爱国者”的地位,他没有沉迷,说到,“在尼加拉瓜,人们把反政府军称为警卫队,因为前索摩查国家警队就强制征兵……警卫队并没有培养品质,让他们成为出色游击队,而是让他们丧失人性,抛弃道德,成为压迫的杀人机器。警卫队员连战俘都杀,不停说,yes,sir,这些反政府军永远不可能打进马那瓜。”
P122土匪反政府军和桑地诺部队鲜明对比,后者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反政府军如何成为扶不起的阿斗,靠着美国疯狂空投物资才得以继续当土匪。
P129美国在萨尔瓦多和尼加拉瓜都组织和指挥恐怖主义力量,使用暴力来实现外国主子和本国富裕阶层的目的。但这种组织无法进入政治斗争,因为它除了制造灾难什么都带不来。
P143美国傀儡,萨尔瓦多的杜阿尔特在南美各国不得人心。
P149新闻写道,奥利弗·诺思中校对中美洲的民主事业越来越尽心尽力,对尼加拉瓜反政府军尤为关注。这时诺斯中小还没有在听证会作证(证词赤裸裸反映他对民主的蔑视)。在当时,没有任何证据正面其关心民主事业,或者证明他知道“民主”这个词的意思。美国文化的一个重要特点是:有一些原则性事实,是言论的前提条件,本身不能被作为讨论对象。无论真相如何,里根主义的目的就是推广民主。……一旦现实主义的内容回来,还是存在问题。
P154美国的政党路线是,不需要事实,不用管历史。统治阶层规定的原则是至高无上的真理,不需要证明,不允许怀疑。这些一丝不苟的原则性宣传日复一日,把国家的原则推上神圣的宝座。做这些事的人无疑把自己的话融入自我意识中,丧失了对国家原则的质疑能力。既然没有争论,要给人们灌输规定的看法就容易多了;这些规定的看法被当作最根本的前提,对此提出怀疑会显得非常离经叛道。由于政府上层对基本事实众口一词,政治与信息机构对高层人士的权力俯首帖耳,就算出现异议也不会被很多人知道;偶尔有不同看法,也会背上证据不足的报复,而吟唱官方口号颂歌是从来不需要提供证据的。这个体系运作极有成效;它成功控制了人们的独立思想,将其限制在政府允许的范围内。……反政府军是起义军,抵抗力量,民主抵抗力量,尼加拉瓜自由战士;而按照拉美当地的报道,这些人是极左的叛军,破坏分子;在反政府军说客的内部文件中,他们自称为雇佣军。
P163所谓美国希望中美洲实现民主,知识界对尼加拉瓜未实现民主很关切,都是虚伪的矫饰。和大部分政治神学术语一样,民主有两个含义,一个是字面的褒义词,一个是技术含义。技术含义就是唯一的情况:倾向于美国投资者利益的政治派别能够控制当地政治体系,政治和思想体系都必须为商业利益服务,被商业利益控制。对第三世界国家来说,民主的要求就是当地媒体和政府处于寡头或类寡头派别的控制下,当权者一心一意按照美国投资者的喜好办事,确保这些国家的民众处于无足轻重的地位。……具体,就是中央情报局控制之下的民主。
P168美国与第三世界打交道总是军事强大,政治虚弱,结果总要依靠武力破坏第三世界的群众组织,并阻挠外交解决问题的通道,而思想界承担了颠倒黑白的任务,改造外交记录,把外交放到“敌人都不可信,共产主义国家都不可信”的框架下解释。最后美国外交的结论总是标准答案:我们力求谈判和政治努力解决问题,但他们拒绝合作,所以我们要用武力迫使他们回到谈判桌。可是问题来了,既然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信,为什么还要强迫回来谈判?这个反诘仅仅是学术问题,实际行动中美国根本不会为此伤脑筋,因为从没考虑过外交途径。
P219里根主义:在世界各地资源密集的敌方配置代理警察和傀儡政权,防止民众掌权。
P223公开和秘密报告都说明,美国一直以来在美洲有权要求其他国家服从命令,这是对“我们都相信自由”的小小补充说明。勃列日涅夫主义也要求东欧附属国听从命令,而这正是共产主义堕落的终极体现,并最后反噬自身。
P227卡特政府颠覆伊朗扶植巴列维国王失败,被霍梅尼取代。
P234,1965年支持苏哈托政变印尼,屠杀共产党,苏哈托的成就被新闻界说成温和派,对国际企业很友好,大屠杀是出于发自内心的仁慈。
P235,1964年推翻巴西左翼总统若昂·高拉特,建立一个到处都是痛苦压迫、外国投资者利益的安全国家。
P240美国的恐怖主义宣传天衣无缝,用夸张的辞藻告诉大家和不喜欢的国家划清界限,这些话不会被耻笑,要取决于美国在大多数地区进行文化殖民的尺度。这个方法很见效。
P253掌权阶层对意识形态的控制必须确保,建设性的话题不得列入讨论范围,相反“真理行动”建立起来的讨论框架必须被采纳,不得偏差。……媒体适应宣传的需要,很少邀请拉美问题专家做评论,而涉及其他地区时就请学术专家来发表预定好的观点,维护新闻界虚构的“客观性”。比如真理行动就要得出这样的结论:1984年尼加拉瓜的选举是毫无希望的欺诈,而同时萨尔瓦多的选举就是民主的伟大成功。具体的素材和研究则被禁止讨论和评论。
P255媒体已经发展出一批新的专家骨干,让这些人去定义可靠言论的界限。……对尼加拉瓜,莱肯的评论是,双方都是歇斯底里的,他们拒绝面对现实,现实就是“尼加拉瓜处于莫斯科和华盛顿的争夺当中”,一方是“苏联为后盾的扩张主义的桑地诺主义政权”,民众对这一方的支持“实质上是零”,另一方就是莱肯本人支持的“农民为基础的反抗者”,代表着“尼加拉瓜人民反对霸权的立场”,必须进行一场“武装抵抗桑地诺主义者政府”的“长期斗争”,反对“苏联霸权主义”。从《时报》的新闻专栏可知,“事件的奥妙隐藏在表述性词语中,仅仅是揭发隐私”,完全不是严肃的。【一种对宏大事件的相当灌输褒贬意识,掩盖具体事实的描述,反抗,谁的反抗,所有人的反抗吗?需要把主体具体化,不然就可以随意误导。比如我们也不是反对新闻自由,关键是谁的新闻自由,是大公司大集团的,还是每个普通人民的。当新闻界被大公司控制,不报道某事,报道某事,都是一样糟糕。】
哥斯达黎加总统荷西·佩皮·费盖雷斯的说法完全不同,他说尼加拉瓜是被侵略的国家,美国应该允许桑地诺主义者“完成他们的为争取和平所做的努力,毕竟桑地诺主义者政府是人民公平选举出的。……哥斯达黎加有一个真正的民主传统,这是其他国家没有的……我的一生致力于反对索摩查家族的斗争,因为他们是扩张主义者。他们在哥斯达黎加拥有大量财产,并且干涉我们的内部事务。另外,他们毫无疑问是虐待者和恶棍。马那瓜的美国大使馆帮助他们。我曾经组织了无数次推翻他们的行动,我很感谢桑地诺主义者最终把他们赶下台。……我支持新闻自由,但索摩查1948年和1955年两次入侵哥斯达黎加的时候,我们也建立了新闻审查机构,直到威胁停止才结束。”……新闻界也没有报道阿根提供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安多弗·佩雷斯·埃斯基韦尔在中美洲调查得出的结论:“美国在此干涉、镇压并严重违反人权。……桑地诺主义者上台后掌权者从富人变成穷人,因此他们的反对者就是在革命中受损的人,美国在拉美就是和这些人军事结盟,投资,商贸和发展友谊。历史上多次显示了这些联系带来的后果,从1954年的危地马拉,1973年的智利,到现在的萨尔瓦多。因此,对于拉美人民来说,里根总统关于自由的演说,意思是富人享有凌辱和欺诈穷人的自由,如果他们觉得必要,还有杀害穷人的自由。”
P259美国自由新闻界同样痛恨的还有1987年4-5月再马那瓜召开的国际议会联盟大会决议,此次大会有90个国家代表参加,除了萨尔瓦多代表的提议被否决,其他代表一致通过大会决议“要求美国注意国际法庭的裁决,停止在尼加拉瓜国内反对尼加拉瓜的军事行动”,并谴责美国禁运。这些在《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都未报道,其他地方也没有,即使有零星报道,也以“它没什么意义”为结论。实际上,在美国新闻界“真理行动”势力下,这次会议是没有意义。
P261编造白日梦。P265担心榜样的威胁。P267美国的军事行动是恐吓马那瓜的桑地诺主义政府,停止输出他们的左翼意识形态,依靠暴力去阻止不必要观念的散布。
P268媒体掌权阶级做的事,在桑地诺主义者政府的指挥官托马斯·博奇的演讲中有清晰的阐述,他说“他希望尼加拉瓜成为其他国家学习的榜样,尼加拉瓜不能输出我们的革命,只能输出我们的实例,而这些国家的人民只能发动他们自己的革命。在这个意义上,尼加拉瓜的革命超越了边境。”但是这些话经过“真理行动”的改造,就成了追求无国界革命,进行军事占领的威胁。这个欺骗是有意识、有目的的。【希特勒似乎也是被欺骗苏联会无国界革命】里根在众议院的报告中说道,“共产主义的尼加拉瓜,用他们自己领导人的话说,正致力于一场无国界的革命。”
P271国会所发挥的作用就是在表明支持里根政府“崇高目标”的同时把他们的注意力限定在严密的程序性问题上。这个基本的理论框架一经采纳——美国对民主事业的贡献,桑地诺主义的极端主义和对苏联的效力,中美洲作为东西方冲突的舞台,新兴的民主,以及残余的空话、废话——那么就再也不会有结合事实或由理性引导的讨论了。在这个政策体制限定的范围内,人们可以自由发言,越多越好,因为这些言论服务于权力阶级,保持着美国社会公开性的假象,维护巩固这个体制。
P275联合国承认的萨尔瓦多人权委员会的报告和录像不被媒体理睬。……谴责尼加拉瓜戒严,而对萨尔瓦多戒严只字不提。
P280据美国政府说,萨尔瓦多游击队之所以还能行动是因为得到了尼加拉瓜的支持。然而没有证据,相反有证据证明萨尔瓦多军队得到美国的支持。
P281美国对萨尔瓦多的改革,成了两个傀儡代理人之间一唱一和的游戏,民众被强迫游行,否则无法得到食物。
P293如果1942年我们的领土没有被袭击,那么日本的法西斯主义者在华盛顿会收到怎样的欢迎,应该还会带来东条英机将军的问候吧。
P296在哥斯达黎加和巴拿马美国公司经营的农场里,瓜伊米印第安人就过着地狱般的生活,他们做清理下水道的工作,整条泡在其胸高的污水中——工人说,瓜伊米人不像拉丁人和黑人,他们不介意清理下水道。”……诸如此类的问题被排除在议程外,因为丝毫不能为美国的特权服务。
P297在索摩查独裁统治被推翻前,美国的佩恩沃尔特公司为逃避美国的环保法到尼加拉瓜来,结果排放出的好几吨水银污染了马那瓜湖。60-70年代,尼加拉瓜的GDP增加了三倍,但同时儿童营养不良的情况也翻倍,到1970年,56%的五岁以下儿童都营养不良。
P304比起学术独立和道德正直来说,更危险的是一个能把这些特性转化成民众用于社会政治生活受的手段的稳固组织机构。因此对特权阶级来说,首要的事情是阻止民众组织的发展。在一个运行正常的服从于确定特权的体系内,真正有工人参加的有效联盟是不允许存在的,同样不允许存在的还有工人自治的组织,独立于私人和国家权力之外的信息体制,有广泛支持者的政党和政治俱乐部,还有那些有独立思维、能够亲眼看到宣传幕后的真相的人民,比如尼加拉瓜的目击者。
P305如果有了稳固的有广泛支持的组织性社团,那人们的不满就可以得到发泄,而不仅仅是愤世嫉俗和绝望无助。他们鼓励人们独立思维,提供一些方式使人不受每天大量宣传攻势的影响。这样的社团还允许人们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而不是按特权阶级规定的方式生活,并且鼓励他们去追去那些满足他们更深层次需求的目标。如果没有这样的社团,人就被孤立开了,常常会感到无能为力并且非常困惑。
P308里根的保守主义,是指政治体系中清除了“懦夫“,那些玩弄条款、谈判、政治协议、国际法和其他废话的人将无用武之地;未来的栋梁是能适应“强制者”角色的暴徒,他们乐于派遣部队和打手队去欺负和屠杀无力还击的人民,并使他们屈服。掌权阶级以他们自己的方式继续这个事业,不断调整政策去适应深深根植于我们的文化中的目标,如此我们可以看清恐怖主义的文化如何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