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与真实

《母亲》由梁晓声的《母亲》《黑纽扣》《白发卡》《蓝发卡》《灭顶》这五个中篇组成，是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新华先锋出版统筹的小说合集。五个中篇，涉及亲情和社会问题，彰显了梁晓声文字作品的立场、态度和文艺观，具有很强的人文关怀和社会意义。

《母亲》《黑纽扣》《白发卡》以第一人称叙述，故事内容围绕“我”和母亲、“我”和小姨、我和“姐姐”的情感关系展开。在梁晓声的众多文字作品中，他以自己或者同龄人为小说主人公原型，或者是孩童视角，或者是成年人视角，对女性形象的刻画都是不遗余力的，这种情感来自他所处时代和社会的个人经验。这些女性形象大都平凡且真实，在历史和时代的记忆中，充满着片片温情。《蓝发卡》和《灭顶》是充满社会学意味的小说，作者在观照社会问题的同时，对女性形象的塑造，一方面渗透着写作者个人的反思，如人与人之间的关怀和沟通；另一方面，也暗含对整个社会的机制问题的思考，但更多的，是他对这些形象的向善和向美的一种直接表达，简洁、真实、有力，毫无任何刻意和遮掩。所以，从这些作品的社会学意义上来讲，知识分子深入生活，和书写对象紧密结合，其写作的文学使命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梁晓声既能驾驭那种大写意的长篇小说，又能对这些平凡生活中平凡人的某一个而浓墨重彩去描绘。在不同的历史刻度下，他笔下的女性形象始终是多维度存在的。这些人物在特定历史和时代，在特定环境下，她们所表现出来的隐忍、欲望和情感，是具有某种特殊性的。只有在那样的特殊环境下，个体才会有那样的特殊情感表现。围绕男性形象，作者将这种历史和时代下的人文观照覆盖到不同的女性形象身上，这是作者的一种文学自觉，同时，也丰富了作者笔下的这些女性。

这几个中篇中所涉及的年轻女性，虽然有着不同经历，但是经作者的倾力刻画以后，作为读者，我能感受到一种作者对这些女性生存选择困境的始终关注。作者对女性的向善和向美的讴歌自不必说，而作者对人物童年的经历和记忆、成年的困惑和焦虑以及关于爱的理解和困惑的观照却也是始终存在的事实。从这一点上来理解，多维度的人物在历史和时代中的形象是相对完整的。作者将“我”放置在这些故事中，大部分都是去用眼睛观察，偶有一些游离之外的只言片语的评论，我想这也许是作者有意为之，人物在特定环境下的生存选择和思考的不确定性只能由这个人物来完成，而不是“我”。游离于人物之外的“我”的态度可以有延迟，可以保持静默，但不能代替人物去表达。我想，正因如此，这些文字才具有一种不动声色却又暗藏深厚的精神力量。这种力量于今天的读者来说，真实、有力，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