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苑长春》，好书值得反复读

前段时间我读一本和阅读有关的书，书中提到——“福楼拜之所以认为‘才华就是缓慢的耐心’，其实也是在提醒读者放慢阅读速度，打开感官，接受作者在质感方面的打磨与较真。” 恰巧那时我正在读《鹿苑长春》，书中有很多细腻的景物描写。随手摘录两段:“雨悄然停歇，轻柔一如它之前的悠然而来。西南方飘来一阵微风，太阳出来了，白色的云朵翻卷着聚在一起，形成大团大团不住涌动的羽毛长垫枕。东边，一道优美绚烂的虹桥划破长空。” “沙地上，一股如井水般清冽的泉水，不知从哪儿汩汩地往外冒。苍翠的堤岸好似一双绿手，将它捧在掌心。泉眼处形成了一个漩涡，细沙翻腾。堤岸那边一处更高的地方，一脉沸腾的主泉在白色石灰岩上冲出一条通道，飞快地掠向山下，形成一条小溪。” 这些读起来就像一阵阵透心清凉的微风拂过心田，吹散焦躁。让我能够体会到彭尼所追求的“安宁”。 我女儿喜欢观察植物，所以对于书中出现的植物我会比较敏感。我经常一边读，一边标记都出现了哪些植物。 最后，我粗略地数了一下，大概有50多种植物（后边也可能读的过于投入，没标记那么多）。大部分我都搜索过图片，看着这些美好的植物，我既感慨作者的博学与细致，又赞叹翻译梅老师的细心与严谨。 而这些真实存在的植物不仅烘托了自然之美，还点缀了少年乔迪的生活。同时也令我沉浸于那些鸟语花香；那些树影婆娑；那些云卷云舒；那些流水潺潺；那些奔跑于林间的小生灵；那些静谧的时光…… 我觉得乔迪也是“自然之子”（之所以说“也是”，因为有《秘密花园》中完美的迪肯啊。）他被彭尼爸爸悉心呵护，他无忧无虑地奔跑于田野林间，大自然就是他的老师。 他内心细腻，喜欢思考；他心灵手巧，富有想象力。他唯一的苦恼是想要拥有一个独一无二，只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只小动物）。也正是这份炽热的渴望，让他一心一意地热爱着那只来之不易的小鹿。 其实读这个故事时，乔迪对于我来说有点像“工具人”。我跟随着乔迪的视角走进垦地生活。我看到了为了维持生计而精打细算的巴克斯特妈妈。他们的生活太清贫了。贫穷与操劳已然将她的温柔消耗殆尽。家里食物的储存量成为妈妈心情的晴雨表。 她善于用挖苦和讽刺式冷幽默来表达自己的情感。我觉得这种看似冷淡的话语背后隐藏着爱意与夸奖。当然她也有吐槽。其实也可以理解，她总是尽心尽力地操持着这个家，这种“冷言冷语”，算是她特有的关爱与情感宣泄的方式吧。 而彭尼爸爸对儿子呵护有加，对妻子温柔体贴。每每读到彭尼爸爸和巴克斯特妈妈互相为彼此着想，默默地关爱对方，我总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其实，他们还会撒糖呢。 【“他们彻底解决那姑娘的事前，恐怕那些福里斯特——至少莱姆——无论什么时候遇上他，都会立刻动手吧。” “竟然会这样！我当姑娘那会儿，可没人会这么干。” “当然没有，”彭尼说，“因为想娶你的只有我啊。” 巴克斯特妈妈举起扫帚，作势要打他。 “但是亲爱的，”彭尼说，“那是因为其他人不像我这么聪明啊。”】 我想，如果日子不那么艰难，这种其乐融融的场景会更多吧。 彭尼有着质朴的人生观——“不管是钓鱼，还是狩猎，除了可以吃或可以养的，其他的爸爸都一概不准捕。”他只取所需，不贪婪，有节制。“他觉得，相比人类的残暴，他更容易理解熊、狼、野猫和豹攻击家禽的行为。” 虽然他不喜欢“迈入一个不那么坦诚和诚实的世界”，而选择来到这片荒无人烟的垦地。但是他并非无法应对这个不坦诚的世界。相反他深谙人心。他是有能力在尔虞我诈的世界中左右逢源的，但是他不喜欢这样。他不愿意改变自己，所以他选择离开。 彭尼一家在这片垦地周围仅有的邻居（其实离的也挺远）——福里斯特们倒是有趣的存在。他们在巴克斯特妈妈口中是:“他们每个人都比甲虫还卑贱，而且良心都黑透了！” 甚至彭尼也会调侃他们。不过这家人中也有令人怜惜的“草翅膀”，热情善良的巴克。当彭尼被毒蛇咬伤后才发现原来福里斯特们都很善良（只是说这件事），果然是患难见真情。 写了这么多，却并没有写完我想说的话。还有优雅睿智的赫托婆婆没有提；还有一些有趣的人没说；以及，还有好多有趣的事情没有写。不过，故事终将要结束。 当乔迪的童年时光被一记枪声击碎。出走，再归来，童年已逝。“我知道它减轻了你心中的孤寂，但每个人长大之后，都是孤寂的。届时，他该怎么办呢？被生活击倒时，他该怎么做呢？没办法，只有挑起重担，继续前进。” 继续向前，彭尼爸爸和巴克斯特妈妈、还有赫托婆婆都是这样选择的。如今，乔迪也如此。 再见，草翅膀！再见，小旗！再见，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