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大学之道——对美国大学本科教育的反思与展望 书评

2022.7.21

（本人觉得这是一篇书本浓缩= =）

古典的教学是宗教的精修。南北战争后大学目标是培养心智、塑造品格，让学生刻苦学习。20世纪，学习德国大学模式，出现了科研、博士、学者、非传统学科、职业课程、自由化倾向的课程选择。二战后，高等教育不再是精英教育，学术专门化，教学方式个性化，讨论课、科研项目、小组辅导、座谈会等以及互联网提供的海量学术资源通通涌现。但早在南北战争以后大学课程发展方向和教育理念频频受到质疑。

大学应该处处影响学生，避免把对本科生成长的帮助纳入一个狭隘的目标范围，不仅考虑教师的能力与兴趣，还应考虑学生的需要，因为正是这些课堂以外的因素，能对学生的态度、价值观乃至行为产生显著而可以预见的效果。

大学的目标有几种。

1、写作。

提高写作水平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断的练习。通过总结分析课堂笔记、撰写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论文等才能将写作转化为思维。殖民地时期，为培养周边社区的传教士，公众演讲训练使得学生养成在他人面前表达并维护自己观点的习惯。它是个互动的过程，强调表达者照顾听众的需要、认真倾听、根据听众的言语或其他反应随时调整表达方式。许多大公司看中表达能力，且学习之还能克服学生的恐惧心理，但这一领域教授渴望的，正是来自同行的尊重，“口头表达”领域学术地位与“书面表达”一样低下。

2、思考。

勤奋努力对提高批判性思维能力至关重要。平均每一小时课堂学习时间应当配以两小时课外学习时间。90年代，部分学生要么不参与学校的各项事务，要么沉溺于社交和课外活动之中。他们会在毕业前步入高认知发展层次，解决问题在找寻已有事实依据的基础上进行逻辑推理，总有一些答案比其他答案更加合理。主动学习，苏格拉底式的“产婆术”提问法以外，小组要意识到大家相互依靠、面对面团队合作、每个成员要担一定的责并定期讨论成员的贡献以及改进方法。头脑只有越用越灵光，只有培养批判式思维，学生才能将所学用于解决实际问题。因此最好的讲授方法是放弃“填鸭式教学”，采用“提问讨论式”。让学生感受到讲授者对该学科的热情，一个真正有天赋的讲授者能够深深的影响学子，通过语调、手势和自己思想的真实流露。课堂讨论、小组教学等鼓励主动学习的教学形式有明显的优势。对于数据、计算机、建模、统计学、概率、推理等数理技能的意义，还在于可帮助学生随时学习新的数理技能。有的学生不愿意寻求帮助、学习自信心不足、课后不交作业、成绩自然每况愈下；而别的学生遇到难题时，同伴们会帮助他理解自己错在哪，同时通过解释难题理清了思路、加深了对问题的理解。教师不仅要分发课堂笔记、指定参阅书目让学生自己扫清疑惑，还要让学生完成课前阅读和思考的任务，明确课堂教学的重点；让他们分组讨论答案（因为答对的学生比任课教师更了解同伴的疑惑），并根据学生需要调整教学重点。与写作能力、外语会话能力一样，要提高数理能力，也需要通过不断的练习，建立知识体系，培养洞察力和直觉。要不断有机会操练数理技能，通过数学方法论框架把大量学科联系在一起。专业课方面，对于一个适当的跨学科专业来说，重要的是不同知识紧密相连，每一门新课程都能有助于加深学生对其他课程知识的理解。只有融会贯通才能获得对普通问题的独到见解。学生批判性思维能力的进步似乎主要体现在大学的头两年。当代的文科专业所花时间过长，而过高的要求是由于教授有机会讲授自己钟爱的课程、有助于为未来的博士生打下扎实的基础。

3、培养品德。

60年代人们开始围绕社会道德问题展开激烈争论。学生步入社会后会发现，不道德的行为能为自己赢得诸多利益。激烈的竞争迫使人们依靠行骗来出人头地。为培养学生的道德意志，学校应该营造良好氛围。大学权威人士应强调关心他人的重要性等，或为自己宣扬的道德信仰做出牺牲，令学生体会到最大的震撼。学生特别反感那些“说一套做一套”的校长，一边说坚持学术标准、一边破例录取父母位高权重、承诺赞助学校的学生或体育特长生。培养道德行为方面，要让学生监督彼此，“种族主义”和“大男子主义”等似乎只有暂时的价值，因为来自同学的压力在毕业后就不复存在了（而通过父母管教和其他短暂经验所形成的习惯根深蒂固，能影响人的一生）。引入“诚信保证书”制度就是一种互相监督的氛围。此外，要培养学生关心他人利益和需要的意识，站在其他群体的立场看待世界、更加宽容处世。

4、培养合格公民。

1960年代，席卷美国大学校园的学生运动对于父辈们对种族、性别歧视以及贫困现象宽容有加的态度不屑一顾。反战情绪高涨，“爱国主义”“公民义务”等理念被认为与“军国主义”有关，是对国家安排唯命是从。学生自治组织、社团活动、党派俱乐部等帮助学生了解民主决策；大学期间参与过义工活动的学生更具公民意识和领导能力、更相信个人力量能改变社会。但学生不能简单认为社区服务可以替代政治和政府活动，而应把社区服务当作深入参与公共事务的起点。尽管实用主义价值观泛滥，很多学生一辈子不会用到他们在大学学习过的外语、或只偶尔用到理化生的入门知识，但必须培养履行公民基本义务和参与公民生活的责任感。在所有课外组织中运用民主程序。拥有自己选举产生的管理机构，若能制定出活动预算并在一些事务上发挥重要作用，那么在学生中可以享有更高地位、参与者也能从社团服务中获得更有价值的经验。并非学生要参与一些他们缺乏必要经验的工作，但很多工作完全在学生的能力范围之内，学校应该相信这些学生组织可以做得比人们想象的更出色。民主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打击而死亡，却可能在公众的麻木不仁、后继乏人中销声匿迹。

5、适应多元文化的素养。

美国复杂的种族历史遗留下了一系列问题与争端。例如民权运动兴起导致的黑人、西班牙裔等少数族裔涌入白人校园、女权运动所敏感的“性别歧视”问题、同性恋维权等等。如何在这个劳动力多元社会里生活，马丁路德金：“我们继承了一个大家族——庞大的世界之家……但因为我们必须永远生活在一起，所以我们必须学会与他们和睦相处。”要教会学生相互理解、尊重、充满正义感、当矛盾出现时又能适当处理、灵活面对。美国人愈发为外国政府、异域文化、外国侨民、国际危机所左右。自由化贸易使美国普通公民的生活受到国际环境所影响。环保危机、毒品贩运、贸易战争、核武器等问题促使美国政府与其他国家建立起合作关系。大学面临特殊挑战亦即新的目标：要构建一套知识基础，让学生适应任何国际问题、把握机遇。60年代，尽管入学机会和财政资助增加，校园里却并没有更多黑人。1970年代，大量黑人学生涌入校园饱受非议和抵抗，他们自行分开、单独生活，自得其乐。2004年，多数大学开设多元文化课程，歧视性标语正在逐渐消失，文化意识得到了提升，黑人学生不再感觉“身在异乡为异客”。建立一个和谐的校园不是为了同化少数族裔学生、将其融合到白人的社会中来，而是希望在不同种族间建立桥梁，增进理解，使学生学会尊重、懂得欣赏不同的文化。在男女生关系方面，20年代女大学生数量一直呈上升趋势，越来越重视社交生活，一直到20世纪中叶，高学历女性的结婚率稳步上升。校方不鼓励男女生走得过近，谈恋爱成为男女学生了解彼此的唯一方式，男女生之间真正的友谊很少存在。1960年代末，女权运动和妇女解放运动兴起，国会以法律形式确保入学机会和就业市场中性别的平等。堕胎权利、口服避孕药等使美国掀起一场性革命。70年代到20世纪末，学生的好朋友很少是清一色同性了。因为酒精饮料，草率的“勾搭”变得普遍，然而当今校园里，却不是如此简单，女性平均结婚年龄也在推迟。大学四年本科教育经历对女生影响更大，其思想更加开放。其实男女混合宿舍真正的价值在于促进了人与人之间更深厚、更宝贵的情谊。人人都要懂得人际交往的艺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和谐美满关系是人类幸福的源泉。

6、为全球化社会作准备。

二战后，冷战帮助美国从孤立主义中走了出来。学者和科学家们成为美国政治的思想库，外语学习、国际关系课程、区域跨学科研究等蓬勃发展，这些努力促使美国成为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中的先锋军。但年轻人对国际事务的了解还不如他们的上一辈。在全球化进程中美国扮演重要角色，国际问题对美国而言至关重要，而美国各项政策的制定都是基于公众的意见，因此学生应被培养成为深谙世事、富有思想、具有国际视野的公民。只有了解了其他社会的习俗和信仰，洞察社会差异原因，才能充分理解、评价本国特有政府行为、社会制度和政策，以及对自由、平等、个人责任和其他重要价值观的看法。50年前谁曾预料美国会占领波斯尼亚、阿富汗和伊拉克？有谁曾料想中国有朝一日一跃成为美国贸易的主要市场？有谁曾料想激进的伊斯兰分子会成为美国反恐的对象？想在北京办事处工作的大学毕业生要具备许多条件。中国文化大革命的残余思想仍然影响着中国人的观念，她需要了解从儒家传统到现在中国女性的社会地位的变迁；中国大学中的女性研究深受美国的影响，因此还要了解女性研究方面相关。一旦掌握了这些知识，即使有一天周围的人不接受她的观点，她也不至于迷失方向。海外学习经历还可以让学生更自信、更独立、更能在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但并非所有学生都能很好融入美国大学的生活中，只有少数性格开朗、善于交际的国际学生能与美国学生打成一片。来自他国文化的学生为美国校园带来了新的文化，开阔了美国大学生的视野。一门好的跨文化课程应使学生认识到对社会问题，美国人也未必比其他国家的人们表现得更正直或处理的更好。了解了议会制国家和多党制国家的特点，才能更好理解本国文化、更好评价本国医疗保健体系等社会政策。外语学习是提升对他国文化兴趣的重要途径。非西方语言的学习，能就某一个熟悉话题轻松展开对话，需要480个课时，相当于一学期每周上五次课，每次3小时的课时量，因此多数外语课程的课时数不达标。可外语课程并不会达到培养文化意识的目的，学生学到的只是大而空的结论，如了解了快餐店在美国社会中的地位后，便理所当然的认为美国人崇尚方便、快捷、整洁的价值观。海外留学的数量和文化融入方面，美国都远不如欧洲。在海外学习前，应确保学生的外语水平达到最基本的要求；阅读大量材料，提前熟悉该国的状况。国际学生进入校园，有助于开阔美国大学生的国际视野，促进国际理解。留学生最好的学习地方不是在课堂，而是在餐桌上、宿舍里和学生生活的各个方面。

7、培养广泛的兴趣。“

大学教育激活了我的思维，开阔了我的视野，赋予了我真知，让我重新认识了世界。”海伦凯勒说。学院选修课“通过”或“不通过”的二级计分制，以鼓励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尝试不同课程，而不受平均绩点（GPA）的束缚。丰富多彩课外活动有管乐队、合唱团、话剧社、舞蹈队、校报社等，寄宿式学校在课外活动方面为学生配备良好的设施、提供周全的指导，多姿多彩的课外活动是美国大学校园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以为傲的一部分，给学生留下美好的回忆。通识教育肩负起越来越多本科教育的重任，而它的核心目标实则在于打破学科或专业领域的界限。第一种是指定选修课程。任何基于学生选择权，允许学生自由选课的课程模式都将受到学生的青睐。很少有学生知道究竟哪门课程最有利于发展自己的治理。大多避难就易，不根据学术兴趣，以保证有更充足的时间参加课外活动，满足社交需要。在大学里，真正追求通识教育的学生寥寥无几。他们进入大学的首要目的是为未来的职业生涯作准备。标准导论课程与通识教育的目标相背离，对于今后不打算从事该领域的深入学习或攻读博士学位的学生而言，这些专业知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该模式下本科教育无异于庞杂的“自助餐”系统。经典名著课程的教育价值在于能培养心灵自由、气质高雅、具有推理能力的人才，助人认识自我、加深思考、激发兴趣。与圣人为伴，在经典氛围的熏陶下，能给学生更深刻、精彩的心智体验、共同的知识和价值观，以及不同种族、阶级、宗教互相理解。探究课程或许能让学生们理解特定历史条件、艺术家个人天赋、艺术传统是如何相互作用的，传授探究科学知识的方法，为学生今后打下坚实基础并终生受益，但真正的通识教育应该贯穿于人的一生，短短四年的大学教育是远远不够的，理想的大学教育应该“授人以渔，而非授人以鱼”，帮助学生掌握探究知识的方法，逐步去了解和认识世界。此外，探究课程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唤起了学生学习的积极性，目前尚无人知。根本就不存在最好的模式，而是看其是否唤起了教师的责任心、是否增强了各学系间的凝聚力、增进了全校师生对本科教育的理解。文学学习有助于增加学生对创造性写作、古典音乐、美术及其他人文领域的兴趣、对人文和美的理解，是指参加音乐会、艺术展或进行诗歌创作。但大学毕业生的态度和价值观与人文素养和智力发展之间并没有很大的相关性。此外，目前也没有证据证明大学经历将直接影响学生今后的人文素养和审美兴趣。大学只是不停地开设课程，试图向学生灌输“广播”只是或培养“持久”兴趣，然而并不清楚这些知识究竟会对学生将来生活产生怎样的影响。通识课程能让许多知识：文学、艺术、历史、自然科学等领域基础知识得到保证，学生可以在未来专攻这些领域——然而这毕竟是少数学生的事情。因此校方应着眼于增强通识课程的师资力量，须有伯乐之慧眼，能识别优秀的教授。本科教育中，传授学生广博的知识，激发学生持久的兴趣是最重要的两大目标。

8、为职业生涯作准备。

本科生们将职业看得非常重，他们渴望能在这个充满竞争、不断变化的世界里取得事业成功。而实用性课程能增强他们在未来职场上的竞争力，更能为事业有成做好准备，也更能为他们提供经济保障，作为高等教育的消费者，学生就是顾客。他们渴望大学教育能为他们将来的职业生涯作准备。文理学院开始反思自由教育与职业教育，并思考如何以创新的方式回应学生的的职业需求。

大学生的经济和职业地位会随着大学教育的年限的增加而不断提高。大学毕业生与高中毕业生的差距会越拉越大。上许多年轻人能找到工作，多是因为一次偶然的经历或无意间的谈话，这纯属偶然。大学生活丰富了学生的阅历、灵感有时就起源于大学经历；大学赋予了学生真知，使他们在面临选择时能做出明智判断。多数学生对自己的兴趣点和价值观上不清晰，因而很难将其兴趣点、价值观与职业观相匹配，而通过正式课程的学习以及各项课程的参与，学生们对自己的能力和兴趣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另一方面，朋友或家人是影响学生选择职业的另一大因素。此外，大学就业指导办公室和个别或团体的就业指导课程也让学生对自己的职业规划日趋清晰现实，认识自己能力倾向和兴趣点、分析不同工作岗位和就业机会。美国人在寻找自己满意的工作方面的成功率还是比较高的。即便是那些没有经过系统、认真的职业规划，，随便找到一份工作的人。也能在自己的岗位上自得其乐。每个行业都有其压力其从业人员都需要做出一定的牺牲。教授们不能专注于技能的传授，因为学生完全可以在工作场所中更好的习得这些技能；不能局限于培养学生具体岗位能力，因为很快会被时代所抛弃。专业学院教授要和文理学院教授合作，因为通识教育对道德推理能力的发展、沟通能力和领导力的培养都至关重要。

毕业生缺乏自律性，今天大学里，“分数贬值”。学生迟交作业、不交作业。怠慢松散，没有充分利用大学所提供的资源，作业拖拖拉拉，在大学里犯些小错误，那么以后工作中会出现种种不良表现，上班时便会对上级指示断章取义、敷衍了事，这不仅仅关乎企业的利益，而是关乎到教师、学生和用人单位共同的利益。美国社会日益受到其他国家和其他文化影响。

展望未来。

或许教授们并不愿意反思自己的教学方式或探索新的教学方法、不注重研究学生的学习过程或关注他们的课外生活，当大学教师还是学生时，大学就是以这种方式对他们进行学术训练的。教育是教授可以随心所欲处置的活动。教学方法或许并为改进。教授们不清楚学生究竟学的怎样，了解不到任何有用信息，讲授制为主的大班里，面对的又是一群被动的学生，极少涉及学生对自己学习过程的评价，任课教师也很少亲自参与评阅工作。学生究竟学的怎样？从理论上讲，大学本应引领其他社会机构的发展，因为机构评价的方法直接源于大学。可是大学善于运用研究和试验的手段对自身进行反思和改进、寻找和验证新的教学方法。大学并没有系统的方案来评价学生的学业表现，如哪些学生表现欠佳，学校应该如何帮助他们发展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