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0 眼泪

总觉得这本书是关于“另一个世界”的。
另一个世界中的哈尼早早遇见了摆渡人,松鸦停在他的船篙上;背着青蛙八音盒的人让你听见另一个世界的声音;“森林里没有年岁”,卢修斯神父进入森林听鸟儿唱歌再出来后就是三百年;恋人们紧闭上演享受,也完全沉没在古老的世界里,这古老的时间召唤着他们的灵魂,让灵魂彻底分解消亡;哈尼所追寻的面孔也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保留着另一个世界的部分记忆,或者说比记忆更加缥缈——像是幻影又像是本能。
如果说哈尼是时间缝隙中流淌奔驰的马,周游世界陷入爱恋的浪子,尼哈就是鸟,在天空中展翅的鸟。我会把哈尼的松鸦解读成尼哈的部分,他从被禁锢在修道院的肉体内撕扯出的一部分灵魂,同源的灵魂用日食与月食作为《历史》的截断,并要求把肉身埋葬在天空下。这只松鸦是不能落脚的,摆渡人被残忍杀害,路西拉拒绝坏掉的小浆果,鸟停落在她的肩头,哈尼就走了。尼哈的灵魂是鸟,他刚死,卢修斯就认识了捕鸟人费尼西亚努,他训练灵魂,用魔法的手把笼中鸟逐一送回天空。最终,哈尼也将变成鸟,变成猫头鹰,因为哈尼与尼哈本是一对倒影,像得连影子都自愧不如。
敲钟人雨格落在墙上的影子,在画家的处理中变成了阴暗之湖,黑色的影子变成蓝色的水,女神的眼泪、神秘的水,与这片水相聚。萨满萨尔被挖去湛蓝的眼珠后流出的眼泪变成了索姆河。这些就是生命的水,黑色的混沌原初,蓝色的海洋生命。可是有些人生命的水已经干涸、蒸发了,在法语《斯特拉斯堡宣言》被书写出的那一刻,这些灵魂倒影一般的生命之水化作微雪自嘴唇升起。
这些微雪、被呵出嘴唇的冷气洁净的气息组成了圣女欧拉丽“美丽的语言”的衣袍,她头颅落下的瞬间,美丽的灵魂好似一只白鸟从脖子里飞出来,就如同法语从被斩首的拉丁语中诞生。
很好奇这是怎么样的叙述顺序,很随心所欲,就像白鸟先出现然后再出现欧拉丽的名字,除了与历史贴合最紧的部分按照了时间顺序。我不能说我真的看懂了这本书,尤其是萨尔吟诵的诗歌,以及借着圣人之口说出的道理。可能是我来说浆果王还要雨格的影子就已经足够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