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说 | 笔迹中飞扬的优雅和睿智

从远离母亲的孩子写的第一封信，他在信中向母亲诉说了寄宿生的烦恼，到 1944 年 7 月他失踪前一天给皮埃尔·达洛兹（Pierre Dalloz）的最后一封信，这本书想带读者了解安托万·德·圣 – 埃克苏佩里的笔迹。他的字体在不断变化，再现了他曾经历过的幸福或没那么幸福的种种境况。信件、发明专利证书、电影剧本、新闻报道、小说、漫画、匆匆记录在他一直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的个人想法，圣 – 埃克苏佩里的笔迹随着他写字的时间和地点而变化：小学时字不够整齐，尽管写得认真，但还是免不了写错；在信中表达自己的思想，越写间距越大；在飞行期间给队友写的潦草简短的留言；手稿上反复修改的句子；文章中的遗憾和删节；《堡垒》（Citadelle）的手稿，在薄薄的书写纸上轻轻写下的像苍蝇腿一样纤细的有时无法辨认的字迹……都见证了圣 – 埃克苏佩里字斟句酌，为了找到并使用精准的用词所做的努力。

所用的纸张、呈现的方式和字迹同样重要。有酒店抬头的信笺，那是圣 – 埃克苏佩里整个飞行生涯中在下榻的一家家旅馆里经常用来写信的信纸，而在原材料缺乏的情况下，它们又摇身一变成了稿纸。在毛里塔尼亚 （Mauritanie）沙漠写的《南线邮航》（Courrier Sud）的手稿，《夜航》（Vol de nuit）的手稿也一样，那些配了插图的页面让研究者感到惊讶。餐厅的纸桌布，圣 – 埃克苏佩里会在上面画小人，演算数学难题；薄薄的书写纸的轻盈更衬托了他下笔的分量，这些都让他用钢笔或黑铅笔写下的一切变得耐人寻味。

圣 – 埃克苏佩里不是一个深居简出、舒舒服服坐在书房里创作的作家。不管他是在怎样艰险的情况下写下这些文字，看到这些首次发表的有配图或没有配图的手稿的人，都不能不注意到这位飞得很高的作家笔迹中飞扬的优雅和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