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溪》
林棹的文字有着让人在厌烦与惊叹间反复横跳的能力 但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用典过度到甚至出现菲利普拉姆的名字,我至少愣了半分钟才想起这个人是谁并哭笑不得…)读完前几十页后,你会发现“渐渐好了起来”(且有一种明显地‘吃了药抑制住了’的感觉) 当然,那些不断蹦出来东一脚西一腿的炫耀似的短句、修辞、比喻有时还是令人生厌,但坦白来说,在我看来大部分也是充满想象力、可爱(也可能是装可爱)到令人嘴角上扬微微发笑的。我们该怎么述说那些成长中过分细腻的情感?或者那些绝不能予人说的幽暗念头?再或是青春永远的主题:性——如果用一场独白来阐述,未免过于残忍。这时候,奇妙的比喻就要粉墨登场啦(瞧,是“张枣儿”的语气,包括这些滥用的括号)—— “我骑乘乳白鲸群驶向天涯海角,看,阿瓦隆正朝我们漂来,岛上遍生天蓝和鲜黄的莺尾(西伯利亚莺尾和黄花莺尾,我猜),黄金废墟在稠如浓雾的花海间若隐若现,再见吧世界,我仍记得那阵芬芳的晕眩,那条炽热轻盈的天梯。”——我的妈啊什么样的人会把性高潮描绘成抵达阿瓦隆? “我闯入了连杨白马也从未涉足的全新境域:一台直通极乐的厢式投币电梯,孤零零地、高傲地立于杳无人迹的荒野,四周积雪平整如新,半枚鸟爪印都不沾;投币口上赫然印着:痛苦。精彩啊精彩,梯顶海拔之高使我窒息。我的热忱带动他、激发他,他再反过来造福于我,简直无异于汁液四溅的水动力永动机了。其后的日日夜夜,即便我的旅伴不是他、不再是他,我仍一次又一次摸到那电梯门前如巴甫洛夫的狗。”——这带一点自毁倾向的自嘲很难不让人联想到SM… 虽然《流溪》是极度女性化的视角和笔触,但它绝对可以轻易代入,把人(无论男女)拉回到粘稠的、充满情欲的记忆漩涡中——如果你有的话,你可能会心一笑,觉得是一本好小说;如果你没有,你大概会一边看一边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