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一只加长的长颈鹿
我一直偏爱各种色彩明艳的绘本,直到遇到了谢尔·希尔弗斯坦,从《爱心树》、《失落的一角》开始,一口气读了他的多部作品,才发现原来即使只有简单的黑白线条,也能把故事讲得生动又迷人。
绘本里的色彩固然重要,但有时候简单的黑色线条反而更能让读者关注到到故事的内核。
正如松居直先生在《松居直喜欢的50本图画书》里曾说的:
绘本的色彩有时会淡化故事性,所以色彩的运用需要谨慎。试图用色彩吸引人眼球的图画,有时反而会弱化故事的叙事能力,导致人们对故事的忽略。
或许提到谢尔·希尔弗斯坦,更多人知道的是他的成名作《爱心树》,但实际上在他成名之前,就已经创作出极其优秀的童书,比如这本《一只加长十分之五的长颈鹿》。
谢尔·希尔弗斯坦算是童书界一个很传奇的人物,他除了创作童书,也是一名诗人、剧作家、民谣歌手。
他笔下的童诗带着孩童的天真散漫,又不失幽默风趣, 他能让读者一边读一边捧腹大笑,笑完了再翻一遍还能继续笑。
《一只加长十分之五的长颈鹿》就是他的童诗作品,配上他独特风格的插画,使得这本书读起来朗朗上口,看起来津津有味。
故事从如果你有一只长颈鹿开始......
又抻长十分之五
那么,你就有只加长十分之五的长颈鹿。
如果他戴一顶帽子,帽子里有一只耗子......
那么,你就会有只加长十分之五否认长颈鹿——他戴一顶帽子,里面有只耗子。
如果你给他穿上一套西装,他看上去仪表堂堂......
那么,你就有只加长十分之五的长颈鹿——他戴一顶帽子,里面有只耗子,他穿一套西装,真是仪表堂堂。
大家看出来了吧?这是一首“叠罗汉”风格的童诗,不断往里面添加新内容,让整个故事变得丰富起来。
在之后,长颈鹿鼻子上黏上了一支玫瑰,膝盖叮了一只蜜蜂,又穿了一只大皮鞋,脚上粘了一脚胶水,黏糊糊的往前走。
如果长颈鹿梳头不用梳子,却有一把椅子,于是他的头上又扣上了一把椅子。
又碰到了吃蛋糕的蛇,装在大皮箱里的黄鼠狼,坐在拖车上的龙,被一条大鲸鱼咬住了尾巴,最后全部掉进了一个鼹鼠洞。
稀里哗啦、霹雳咕咚,这下可要怎么办?
从一只长颈鹿,开始一样一样叠加,直到最后乱七八糟一大堆,这个“叠罗汉”的过程,真是让人爆笑又期待,明明那些看起来特别不可思议,但又觉得在希尔弗斯坦的书里,一切都顺理成章。总想继续往后看,看一看长颈鹿又会遇到什么。
当所有的东西叠加完毕后,故事并不能结束,如果不让一切恢复正常,我们被高高吊起来的心,大抵是永远都放不下去了,毕竟一只长颈鹿抻长十分之五就够难受了,何况身上还赘了那么多。
所以希尔弗斯坦自然不会让故事停留下来,他继续讲,继续画。
鲸鱼松开了嘴巴,长颈鹿丢下了龙,把头上的椅子送给走累的老狗熊,用长笛换了个苹果,请蛇跳进一个湖,让收旧货的把皮箱和黄鼠狼一起收走,把玫瑰送给了一个漂亮妹妹,最后又缩回了抻长的十分之五。
于是,一切都恢复原样了,你又有了原来那只长颈鹿。
翻译这首诗的是任溶溶爷爷,所以即使你不懂英文,也能从翻译的文字里读出诗歌的韵味,最重要的是诗里藏着的那种荒诞不经的幽默,让我们即使觉得这一切不会发生,也会情不自禁跟着故事走。
除了文字部分风趣幽默外,插图也特别有意思。
要怎么表现“长颈鹿抻长十分之五”才更出人意料呢?希尔弗斯坦的插图绝对让你拍案叫绝,为了表现长颈鹿真的变长了,他把牵着长颈鹿的男孩吊了起来,和第一张正常时候的图一对比,瞬间就有了画面感。
而且仔细观察插图,你会发现所有的故事情节在前面都有提示。
当男孩用胶水给长颈鹿鼻子上粘玫瑰的时候,脚边就放着一桶胶水。
玫瑰引来了蜜蜂,被蜜蜂叮到的长颈鹿踩翻了那桶胶水,所有的故事都连了起来,画面把文字部分没说完的又补上了,在插图里我们看到了更多。
而且随着长颈鹿遇到的越来越多,画面也越来越丰富。
而且插图不是简单的对文字说明,而是文字故事中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或者能吸引读者的那些场景的视觉化表现。
所以看起来文字只是在不断叠加内容,但插图却在叠加的基础上,多了很多意外的效果,比如虽然文字还在说长颈鹿戴一顶帽子,里面有只耗子。
看插图我们却发现这顶帽子现在戴在了男孩头上,而当长颈鹿又骑上了一辆自行车时,帽子和耗子被挂在了他头顶的椅子上,而拖着小拖车的是小男孩。
文字部分的格式一直不变,但是插图却不能。
插图要表现出更多,要让诗里的故事更完整有趣,所以插图一定要时时变化,而不是简单重复,才能带给读者更多的新鲜感。
而且因为插图是简单的黑白色,所以读者们可以完全专注到插图里,认真去发掘插图里的种种细节。
这样的书你要是问:能让孩子学到什么知识?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毕竟它只想让孩子感到快乐,并不想去教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