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鬼读人

在《幽明录》中记载过这样一个小故事：有一个新死的鬼，初到阴间吃不饱饭，瘦得不行。幸好遇到了它的生前好友，它见好友肥头大耳，想是在阴间过得挺滋润，所以向好友讨教生存之道。 好友告诉它：你得去人间作怪，人们就会拿好吃的给你。 于是这个新鬼就去人间，进了一大户人家。它将站在院子里的狗抱起来，人们见狗忽然腾空行走，吓得不轻。于是找来大师占卜，大师说，这是有不知名的“贵客”，你们把好吃好喝拿出来款待即可。 这个新鬼第一次吃上了丰盛的大餐，于是开始四处作怪，不久就吃得和朋友一样胖了。 这篇故事记录在有鬼君的《见鬼2：中国古代志怪小说阅读笔记》中。本书作者有鬼君，是知名媒体人，曾出版《见鬼：中国古代志怪小说阅读笔记》《天下无鬼：中国古代志怪小说里的鬼与精怪世界》等。 阅读这本书的过程，不单单是了解鬼世界，其实也让我感叹：随着现实社会的发展，鬼世界也在跟着变化。这哪是鬼故事，分明是现实社会在鬼世界的映照。正如本书所说：“所谓见鬼，见的还是幽暗的人性与曲折的人心”。 —— 唐玄宗年间，有一富户王鉴，向来不敬鬼神，这天喝多了，自己骑马去乡下庄园。傍晚在小路上遇到一妇人，请他帮忙捎个包袱，王鉴打开一看，全是纸钱、枯骨，就把包袱随意扔了。 王鉴继续骑马行路，看到一伙人在烤火，他也下马加入，然而这伙人却没有一个理他的。再仔细一看，发现这些人全都没有头。吓得他骑上马狂奔而去，来到庄园死命踹门，终于有一个小厮出来开门。 然而奇怪的是，小厮点的灯特别暗，他对主人说，这阵子瘟疫，庄子上的人都病死了。主人问，只有你还活着吗？小厮答：我也死了，听到主人叫门，才起来开门的。 这则故事来自《太平广记》。记录在《见鬼2》讨论阴间灯火那一章。故事里值得注意的是，王鉴路遇的烤火人，火光幽暗，说明他们点的并不是阳间的“火”，小厮点的灯也不是阳间的灯，所以看起来幽暗诡异。 —— 在这本《见鬼2》中，还记录了很多有趣的“鬼知识”，如阴间有哪些娱乐活动？鬼也喜欢吟诗作对，只是水平参差不齐；鬼饿了也会不顾吃相；鬼语言自有乩仙来翻译；如何追杀狐狸精，人与狐狸精又如何相处等等。 有鬼君用风趣幽默的语言，将中国古代志怪小说中记载的鬼事，结合现今社会娓娓道来。其实，随着历史的变迁，鬼事也在不断变化。透过鬼事，其实也是一个不断观察人事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