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花了一周的时间,断断续续重读了一遍徐葆耕的《西方文学之旅》,越是发现,越经典的书籍,更应该重读,不仅仅是常读常新,每每都有新鲜的感受,更是这种经典文字里散发的光芒,更是会时刻照耀你。
第一次读徐葆耕,其实是他的《西方文学十五讲》,句句珠玑,热情洋溢,恒河沙数般的经典句子和洞见,在文中随处可见。对于我这样西方文学的门外汉,都能立刻爱上西方文学的魅力,我想徐葆耕的这本《西方文学十五讲》,变成了一个充当我未知旅程的引路人。
直到,后来一直绝版的《西方文学:心灵的历史》再版,便是我现在说的《西方文学之旅》,荦荦大著,洋洋洒洒五十多万字,从古希腊文学的源头讲起,如江河奔流,气势如虹的描绘了一番西方文学的发展历程。我想对于普通人来说,即使读上五六遍,或许也未能完全领会其中精髓,领会文字中带你走进西方文学的荡气回肠之感。
在读徐葆耕之前,我对西方文学的脉络可以说几乎为零,对于如我这样的读者来说,我想《西方文学之旅》一定是一部绝佳的入门读物。尽管本书成书在90年代,拥有非常明显的瑕疵,比如用马克思的文学观贯穿全书,越到后面,缺少了更多意味深长的洞见,更多沦为经典作品的串讲,但能够做到这样,已经足见作为清华大学中文系主任的治学功力。
要说推荐理由,我想以下几点是在阅读中最直观的感受:
一是文字优美,文采摇曳,最重要的是文字之间充满着浪漫主义的热情和才情,我想这种语言风格非常适合西方文学的起源和历史,过于深沉的文字反而不适合。我发现上一辈的很多学者,都充满浪漫主义的情怀,豪情万丈,比如我喜欢的诗人林庚,他们写的文学史,一样不仅仅文采斐然,更重要的是洋溢在文字间的热爱。我想如果不是真心的喜欢西方文学,是断然不会有这样的文字的。
二说是《文学文学之旅》,重在其中的旅行,不像端坐的佶屈聱牙的高头讲章,更重要的是像一位熟练旅程中一草一木,每一处令人欣喜的风景的导游,带你走进古希腊的光芒、文艺复兴的巨人时代等等。像这样的旅行,风景无限但又有一条清晰的路线贯穿,我想即使对于门外汉,也一定能够收获一幅比较清晰而完整的西方文学地图,进而带你走进更深远的西方文学风景。
三是充满洞见的文字和文学解读,对于文学解读,往往很难下确定的论述,除非确实是功底深厚,又是充满洞见的见解,那自然会成为一本经典的作品。这本《西方文学之旅》几乎处处都是经典名句,充满睿智的见解。这种洞见不仅仅可以帮助你了解西方文学,更重要的是给你树立了一个很好的阅读指南,那些经典的作品,在徐葆耕的笔下熠熠生辉,足够照亮每一个文学爱好者一生的漫漫长路,而那些经典的文字,便是这长路上,那些闪烁的繁星,永恒而且美。
当然,对于初读者来说,我建议可以先读《西方文学十五讲》,因为这本书更缩略,目标和脉络更加规整和清晰。读完后意犹未尽,可以读《西方文学之旅》,这相当于《西方文学十五讲》的扩充版和详细版,但文字更加流畅自然,内容也更加丰富芜杂,因此,需要耐心的读,而且自己去勾勒和完善整个西方文学的地图,但如果真的喜欢西方文学,建议每个人都可以读几遍《西方文学之旅》,在我有限的阅读视野里,我似乎没有找到更好的读本了。(看到没有,我用了“似乎”,而不是确定的语气,原因是我阅读比较少,而徐葆耕的《西方文学之旅》里面,充满着确定的语气,原因在于他的治学和学识之广博,他敢于下这种论断性的断言。)
我在阅读《西方文学之旅》的过程中,也做了一些重要的摘抄,尽量呈现作者精妙优美的文笔,同时,又可以将一些经典主要的作品和作家分享给想要了解西方文学的朋友,我想这份笔记,或许可以引起你阅读《西方文学之旅》的热情,也可以当做是一个粗略的西方文学阅读指南。
以下是《西方文学之旅》摘录:
赫西俄德的《神谱》与荷马的史诗《伊利亚特》与《奥德赛》就是希腊神话与传说的文字汇总。公元前800年左右出现的《伊利亚特》和《奥德赛》是西方文学史上一座高耸的界碑。旧神谱系保存了远古社会人吃人和杂婚制的野蛮风习。父子相残、弑父娶母成为后来西方文学中绵延不断的母题。古罗马诗人奥维德搜集、整理了二百多个人、兽、神和植物互变的故事,写成了著名的《变形记》。情欲毁灭英雄,情欲毁灭理智,明知毁灭仍执意追求,犹如飞蛾扑火,这就是希腊人悲剧性的性格和悲剧性的命运。公元前8世纪到公元前4世纪,这是希腊艺术最为繁荣的时期。这个时期的主要成就是以神话和英雄传说为题材的悲剧,最有成就的悲剧诗人是埃斯库罗斯(约前525—前456)、索福克勒斯(约前496—前406),代表作《俄狄浦斯王》和欧里庇得斯(约前480—约前406),代表作《美狄亚》、《希波吕托斯》。此外,还有被柏拉图称之为“第十个缪斯”的女诗人萨福的爱情诗、伊索寓言和“喜剧之父”阿里斯托芬的作品。从《美狄亚》开始,“痴情女子负心汉”、“爱而不能终其所爱”就成为西方文学乃至世界文学的一个母题。这一母题在历史的每一个阶段都诞生出她的儿女,繁衍出千千万万关于女人和爱的悲剧故事。《圣经》 是一个苦难民族饱尝艰辛的心灵记录,它反映了未被科学所武装时人的自尊与自卑、自强与自慰、智慧与愚蒙。圣·奥古斯丁以赤诚坦白的态度写出自身追求情欲的罪恶和战胜罪恶的心灵历程。这部题名为《忏悔录》的著作,其影响远胜于他的其他神学著作。并迎来后之众多效仿者,其中最为杰出的是法国启蒙学者卢梭和俄国文学大师列夫·托尔斯泰。禁欲主义与自然情欲之间的冲突终究是不可避免的。在中世纪的一次最为震撼心灵的爆发,就是《阿伯拉尔与爱洛依丝的情书》 。反映“忠君、护教、尚武的骑士信条以及对贵妇人的崇拜和爱慕并视其游侠冒险为最高荣誉。”的这种骑士理想和精神的文学就是骑士文学。当时较为流行的是骑士抒情诗和骑士传奇。抒情诗的中心是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骑士传奇则分为三个系统,即古代系统、不列颠系统和拜占庭系统,其中以不列颠的《亚瑟王和圆桌骑士》为最。英雄史诗是荷马、维吉尔诗歌传统的直接继承和发展,早期的作品表现氏族社会末期蛮族部落的生活,歌颂的多为部落贵族的英雄。具有代表性的英雄史诗是日耳曼人的《希尔德布兰特之歌》和盎格鲁-萨克逊人的《贝奥武甫》 。其他的英雄史诗还有:法国的《罗兰之歌》 、德国的《尼伯龙根之歌》。《列那狐的故事》这种在公元12世纪兴起的城市文学反映了市民阶层的利益,愿望和审美情趣,它是同宗教文学、骑士文学、英雄文学迥然不同的第四种文学。但丁把西方人提到了一个新的文化层次,一个既高于古希腊、也高于基督教的层次。后来欧洲的文艺复兴正是在但丁开辟的这条道路上前进的。因此,但丁和他的《神曲》在欧洲文学史上成为了一座巍然耸立的丰碑。但丁成为西方文学史上继荷马之后的第二座里程碑。他像遥远天边的一颗启明星,预示着黑夜即将逝去,黎明即将来临。如果想描绘文艺复兴时期人们从基督教禁欲主义桎梏中解放出来的热情,最鲜明不过的是荷兰人爱拉丝模写的《愚神颂》。文艺复兴是西方近现代文艺的胚胎,从这一时期开始,文学成为真正近代意义上的人学。至于在英格兰,只要略翻一翻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想一想“福斯塔夫”所提供的的“背景”,便可知人欲的恣意放荡也是相当普遍的。人性与神灵的合一,最早表现与但丁的诗集《新生》与《神曲》。继之而起的是桂冠诗人彼特拉克。彼特拉克的主要作品有《我心中的隐秘》、《凯旋》和《歌集》。薄伽丘在他的代表作《十日谈》中有大量有关通奸、仇杀、抢劫的故事,反映了当时意大利的社会现实,而主要锋芒是向教会僧侣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它是欧洲文学史上第一部现实主义巨著,开创了欧洲短篇小说的独特艺术形式。拉伯雷本人是一位文化巨人,他通晓哲学、神学、数学、医学、法学、音乐、地质学、天文学、植物学、建筑学和文学等诸多学科。在写作《巨人传》时使用了十三种语言。《巨人传》气势磅礴,风趣幽默,因而拉伯雷又被称为“伟大的笑匠”。当《巨人传》奏出的关于人类智慧和力量的凯歌还在法国上空回旋的时候,著名散文家蒙田,却唱出了一曲怀疑主义的低调。到了16世纪、17世纪初,文艺复兴的高潮冲击着西班牙和英国。它在西班牙培育了一位伟大的天才,这就是米格尔·德·塞万提斯·萨韦德拉。他的代表作品就是闻名世界的《堂吉诃德》。在西方文学史上,只有很个别的作家有资格被这样评价:如果没有他,整个文学将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在莎士比亚之前,有两个作家有这样的资格,那就是荷马和但丁。莎士比亚的诗歌和剧作不仅标志出欧洲文艺复兴的顶峰,而且深刻地影响了近四百年来的西方戏剧史和文学史。莎士比亚共为后人留下三十七部戏剧、两首长诗和一百多首十四行诗。他不仅是伊丽莎白时代英国社会的百科全书,而且集中代表了整个欧洲文艺复兴的成就。他是站立在文艺复兴顶峰上高吻苍穹的雄鹰。在他站立的地方,没有另外一个巨人能够和他比肩。从一般意义上说,每个民族都需要有自己的“文艺复兴”,同时需要有自己的“莎士比亚”。这个“莎士比亚”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群人。19世纪以前西方文学史上的四大里程碑作品:《荷马史诗》、《神曲》、《哈姆雷特》、《浮士德》,除《荷马史诗》的问世年代无从确证外,其他三部都分别诞生于某以世纪初。把新古典主义艺术推向高峰的莫里哀,同时又是它的亵渎者。莫里哀以《伪君子》对伪善这条多头毒蛇的揭露,使他成为伟大的人,但莫里哀没有敢离开上帝和皇帝的框架,这使得他对伪善的抨击本身也还带着某些伪善的色彩。真正扯起浪漫主义大旗的是卢梭。《新爱洛漪丝》、《忏悔录》和《漫步遐想录》揭示着一种新的观念:真正的幸福不是源于上帝或者国家,而是源于自身,人应该钟爱自己。卢梭因此而成为浪漫主义文学之父。哥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是预告浪漫主义春天到来的第一只燕子。法国悲剧大师高乃依的《熙德》是新古典主义的典范作品。他被成为古典主义的第一位大师。莫里哀以自己的喜剧作品从积极的方面发挥了古典主义,同时他又是那些神圣法规的亵渎者。他的大部分作品流畅二又新颖,严整二又活泼,遵守“三一定律”,又不露窘迫雕琢的痕迹,为近代讽刺喜剧之丰碑。但他的喜剧精神从本质上说是对古典主义的反叛。如果说拉辛和高乃依悲剧的文化渊源于古罗马,那么莫里哀喜剧文化的渊源却是中世纪的市民闹剧。法国启蒙运动的先驱孟德斯鸠和他的《波斯人信札》。《波斯人信札》清新明快,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对法国散文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伏尔泰在文学方面开创了“哲理小说”这一新体裁,用戏谑的笔调讲述荒诞不经的故事,影射和讽刺现实,阐明深刻的哲理。为卢梭奠定了崇高思想地位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和《社会契约论》中间,人们可以感受到那具有雷霆般摧毁性逻辑力量的背后有一种更为强大的直觉冲动,这种模糊不清的隐秘生命力正是卢梭的天才所在。《浮士德》同荷马的史诗,但丁的《神曲》、莎士比亚的悲剧并列为西方文学史长河上的四座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雄伟的里程碑。也有人称《浮士德》是近代人的“圣经”。歌德与康德,是18世纪分别在日耳曼思想高山上站立着的两位巨人,一个站在日神阿波罗的肩上,一个站在诗人缪斯的肩上,而他们的心灵是相通的。从18世纪下半叶开始到19世纪上半叶达到高潮的浪漫主义文学运动,是西方文学史上炽热的一页。它的源头自可追溯到古希腊、罗马那些富于天才想象的的神话艺术,也可以从运动本身找出浓重的中世纪色彩。但就根本上说,它是其时影响整个欧洲的法国大革命的回声。那些18世纪末到19世纪上半叶,那些被称为浪漫主义的作品,譬如卢梭的小说,青年歌德、席勒的作品以及夏多布里昂、诺瓦利斯和霍夫曼、青年雨果、乔治·桑和缪塞、拜伦和雪莱、济慈以及普希金、莱蒙托夫、裴多菲……,你就会觉得这些作家一个个犹如发着高烧的孩子,他们的眼睛亢奋、明亮,带着明显的病态。浪漫运动的早产儿:《狂飙突进》,而这一时期最富有战斗性的作品是席勒的《强盗》和《阴谋和爱情》。英国的浪漫主义运动是从湖畔派诗人华兹华斯开始的。济慈登上诗坛后,对古典主义者和他们的立法者布瓦洛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布瓦洛是新古典主义的理论鼻祖。雨果是法国浪漫派的骑手,《巴黎圣母院》是他的浪漫主义的代表作。中年以后,更加瞩目现实,《悲惨世界》、《九三年》、《笑面人》等作品,大气磅礴,情节曲折,惊险动人。《欧那尼》的演出成了浪漫派胜利和古典派失败的标志,而青年雨果则成了法国浪漫派共同拥戴的旗手和领袖。正像德国的浪漫派具有歌德、席勒与霍夫曼、诺瓦利斯这两极一样,英国浪漫派也有它的两极:湖畔派(华兹华斯、柯勒律治、骚塞)和拜伦、雪莱。华兹华斯如果是一株老树,济慈则是回旋于树顶之上的夜莺。拜伦是恶魔诗派的坛主。诗人拜伦在西方代表着一个时代,构成一种社会现象,一种关于人的新观念。他是精神世界的拿破仑。在拜伦的传世名作《唐璜》中,他用辛辣的笔触鞭挞那些毫无节气的诗人。乔治·桑不是社会现实的冷酷记录者和揭露者。在守旧的贵族看来,她是个魔女,而乔治·桑却认为自己只是在编织着关于人类的美丽的梦。真正揭示出“反对媚俗”这一斗争的艰难、复杂极其深刻痛苦的,在英国是拜伦,在法国是卢梭和司汤达。司汤达1831年出版的《红与黑》,至今被世人视为了解法国现代气质的教科书。他的传世之作,还有《巴马修道院》和《红与白》,他还写了自传性作品《自我崇拜回忆录》。与司汤达同等的渎神主义者是梅里美。以《卡门》和《高龙巴》而为中国读者熟知的这位作家,二十一岁发表《克拉拉· 加苏尔戏剧集》,以对教会和贵族的揶揄而名噪文坛。维特(《少年维特之烦恼》)成了19世纪“世纪病”患者的第一个文学形象。这本小册子不仅震撼了德国,而且风靡欧洲。法国浪漫派中最有才情的诗人、剧作家缪塞本人就是一个典型的“世纪病”患者。他的自传性小说《一个世纪儿的忏悔》,使得“世纪病”一词即由此小说而得名。孤独成了一个人永远甩不掉的影子。法国作家贡斯当的《阿道尔夫》沿着缪塞的思路塑造了一个同沃达夫完全不同的性格。诗人波德莱尔,兰波尊他为“最初的洞察者,诗人中的王者,真正的神(上帝)”。他与雨果一起,成为19世纪法国两位比肩而立的大诗人,就其国际影响而言,“波德莱尔是光荣的顶点”。19世纪,法国的浪漫派,自夏多布里昂始,经拉马丁、缪塞、雨果,创造了一个辉煌的时代,以至于波德莱尔渴望成名时,只能给自己提出这样一个命题:“做一个大诗人,却不是做拉马丁,也不做雨果,也不是做缪塞。”在一个群星灿烂的时代,要显示自身的光辉是格外困难的;只有一种选择:你能够发出与整个星群迥异的光彩。中世纪的田园诗般的关系变得朦胧而美丽。这一点在巴尔扎克的作品中表现最为突出,在狄更斯、萨克雷和哈代的作品中我们也可以感受到这种眷恋。俄国是一个封建农奴制与资本主义杂交的国家,从普希金到列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清晰地表现出这样一种宗教情节。从巴尔扎克的《农民》到雨果的《悲惨世界》,从狄更斯的《艰难时世》到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从普希金的《上尉的女儿》到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都表现出广阔的人道主义的心灵。高卢人的血液似乎永远在燃烧,法国的作家总是在寻找和表现那种躁动不安的激情:从司汤达、梅里美、巴尔扎克到福楼拜、左拉。英国作家笛福所写的《鲁滨孙漂流记》,同其他航海故事有许多类似之处,但它的魅力却深刻得多。19世纪中叶,威廉·梅克皮斯·萨克雷又以《名利场》为题写了一部妙语连珠的小说。而在《鲁滨孙漂流记》诞生之前,一个叫约翰·班扬的人在监狱写了一部题名为《天路历程》的书。《名利场》产生的背景是19世纪有名的“维多利亚时代”,英国以“日不落”而炫目于世界。但这个时代的小说家却不屑于为它唱赞歌,只要读一读狄更斯、G.爱略特、梅瑞狄斯和哈代的作品,你就会获得一幅与《名利场》相似的社会讽刺画面。对于行将逝去的贵族社会,现实主义作家们普遍表现出一种“黄昏之恋”,但他们毕竟无情地为它们举行了“最后的葬礼”,形象地揭示了它走向死亡的历史必然性。在法国,完后才能这一艺术使命的不是司汤达,而是另一位巨人——巴尔扎克。巴尔扎克以整整一部辉煌的文学大厦——《人间喜剧》,描绘了“金钱”取代:“门第”的历史过程。俄国自然派(现实主义)奠基人果戈理的第一部震惊沙皇社会的作品《钦差大臣》,就是一部“完备的关于俄国官僚的病理学解剖教程”。他的代表作《死魂灵》可视为一个象征。作为对封建权势和金钱浊流的反抗,19世纪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们塑造了许多不受羁于物质而追求高尚爱情和人文理想的纯情女人形象。较早的有《傲慢与偏见》中的伊丽莎白和《简·爱》中的简·爱。而后有俄国屠格涅夫笔下的叶琳娜(《前夜》)。影响最大的是北欧作家易卜生的《娜拉》(又名《玩偶之家》)。在上层社会妇女突破传统家庭的桎梏,寻找纯真爱情二又惨遭不幸。在这方面,写得最好的两部作品是法国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和俄国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出生卑微的美丽女子被诱奸或沦为娼妓的故事。如英国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法国小仲马的《茶花女》,左拉的《娜娜》和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大仲马是法国最杰出的通俗小说家,代表作《三个火枪手和《基督山伯爵》。F.杰姆逊博士认为《嘉莉妹妹》是美国最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也就是说它高于马克·吐温或杰克·伦敦的那些惊人之作。《简·爱》的作者是夏洛蒂·勃朗特,她有四个妹妹和一个哥哥,其中有三位成了作家:夏洛蒂、艾米莉和安妮。其中夏洛蒂的《简·爱》和艾米莉的《呼啸山庄》,都已经成为世界文学史上的经典。在一个家庭里,三个姊妹同时成为作家,而且影响很大,在世界文学史上还找不到第二个例子。如果说,“中世纪人”的死亡与“近代人”诞生的里程碑是《神曲》的话,“近代人”与“现代人”之间的李晨被则是艾略特的长诗《荒原》。法国作家、“欧洲的良心”罗曼·罗兰作为近代理想的讴歌者,他是赤诚的,也是最后的一位骑士。在罗曼·罗兰写作《约翰·克里斯朵夫》的时代,同他一起为行将奔溃的理性王国而战斗的还有一大批杰出的现实主义作家:法国的法郎士、巴比塞;英国的哈代、高尔斯华绥;美国的马克·吐温、欧·亨利以及东、北欧的安徒生、易卜生。他不过是他们中间对那即将逝去的理想最热情、坚持最久的一个。正是波德莱尔和美国作家爱伦·坡开辟了被称为“现代主义”的文学流派,开始了西方人对理性精神的讨伐。当19世纪末弗洛伊德提出他的精神分析学说时,对文艺界所引起的震撼依然是非常巨大的。可以说,有了弗洛伊德,才有了现代主义文学。在詹姆斯·乔伊斯手中,“意识流”达到高峰,他的《尤利西斯》被视为意识流的经典作品;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也是一位别具特色的意识流大师;此外,美国的福克纳(《喧哗与骚动》)、法国的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也都是意识流的劲旅。弗洛伊德的泛性论、荣格的“集体无意识”和阿德勒的“自卑与超越”等探索生命潜动力的理论,对文学创作也产生了广泛的影响。马里内蒂,意大利作家、文艺理论家和批评家,未来主义创始人。他的剧本《他们来了》展现夸大的,违反理性的舞台形象和人的梦幻般的,惊恐的感觉。在20世纪最初的年代里,俄国涌现出一批卓越的现代主义诗人,这个时期被称为“白银时代”,阿赫马托娃是其中的佼佼者。从19世纪中叶的波德莱尔、爱伦·坡开始,西方艺术家对近代资产阶级理性精神的怀疑,历经20世纪初的后期象征主义、意象派、表现主义、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和未来主义等流派的冲击,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形成高潮。1922年问世的长诗《荒原》,即是对战后欧洲社会图景的象征主义描绘,也是近代理性主义危机的集中体现。赫尔曼·黑塞的作品《荒原狼》为我们理解“近代人”向“现代人”转型时那种无可归依、矛盾惶遽的心态提供了一个极秒的象征性符号。杰出地、全面地表现20世纪上半叶西方“现代人”的心灵困惑的第一位大师级的作家便是奥地利人弗兰兹·卡夫卡。卡夫卡之后,出现一种存在主义文学。作为一种思潮,存在主义应追溯到丹麦哲学家克尔凯郭尔,德国哲学家胡塞尔、雅斯贝尔斯、海德格尔。但以文学形式宣示存在主义哲学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的萨特、加缪和西蒙娜·波伏娃。如果说《恶心》只是描绘一种直觉,《局外人》却是写实主义的。加缪用的是朴实精炼的文笔,绝少用形容词,加缪因此被视为古典主义大手笔。如果说短篇小说集《在我们的时代里》使海明威初露锋芒的话,《太阳照常升起和《永别了武器》则使这位作家名震欧美,成为世界性作家。最敏感的是年轻人。在20世纪40年代末50年代初,欧美先后出现了“愤怒的一代”(英国)、“回归的一代”(法国)和“垮掉的一代”(美国)。他们的共同特点是对现在世界的绝望,其中影响最深的是“垮掉的一代”。小说家杰克·凯鲁亚克、诗人艾伦·金斯堡等,他们自称是“彻底垮掉而又充满信心的流浪汉和无业游民”。凯鲁亚克的小说《在路上》是“垮掉的一代”的代表作。爱尔兰作家塞缪尔·贝克特是荒诞派中成就最高的作家。他的作品比尤奈斯库“闹”的成分要少,“悲”的意味更深。操作主义对人的威胁首先被法国的一些小说家意识到了。他们自称新小说派,并认为,传统小说以“人”为中心,掩盖了世界的本来面貌。比如新小说派的代表作家阿兰·罗伯—格里耶的处女作《橡皮》。黑色幽默可视为荒诞剧的继续,又称“荒诞小说”“绝望的喜剧” “绞刑架下的幽默”。包括威廉·巴勒斯的《毒品贩子》、托马斯·品钦的《V》都是其中代表。这种重新寻找上帝的努力,构成了20世纪50年代以来西方文化的重要特色。第一部具有象征意味的作品就是《等待戈多》。美国作家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被视为与“快掉一代”相近的作品。被称为美国当代文学发言人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犹太人索尔·贝娄,是一位最富于善良人性的作家,被认为是20世纪的“浮士德”。进入20世纪60年代,世界的力量对比正在起变化。在文学艺术中间,出现了东方男人对西方女人的占有,出生在越南西贡的法国女人玛格丽特·杜拉斯的作品,便是其中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