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我亲爱的自己
如果你只跟我说,早安——我会知道,你是爱我的。
如果你只跟我说,怪物——我会知道,你是讨厌我的。
但你偏偏,跟我说:早安,怪物。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爱我还是讨厌我,但我本能地以为,你还是爱我的。因为这是我仅存的一丝期望。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就是这仅存的一丝期望,让我痛苦、落魄,日日夜夜煎熬,一个不注意就失控不堪。
然而我以为我是幸运的,因为我终究还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因为我终究还有机会还有资格也还有能力穿透这最后的一丝期望化成的执念,摆脱你,独立地按照我想要的方式神清气爽地活着。我也终于可以豪无挂碍地轻松说出:“你好呀,我亲爱的自己,今天又是值得的一天。”
也许在下一个多年以后,我会平淡地讲出我的故事,而在那之前,我会先告诉你:《早安,怪物》这本书是一个标志性节点。它告诉我的关于我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是:我真的很了不起,比我以为的还要了不起。
我该怎样向你介绍它呢?
我会说,见到书名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它。一半明媚一半黑暗,有人身处无间地狱,分不清天使魔鬼也不知晓天堂地狱,惟有忍受。
我会说,我花了5个小时,一字不落地细细阅读它,几次差点落泪。当我放下它,如同在梦里做了一场漫长的告别,如同千万里跋涉穿过无尽黑暗终于看见朝阳初升那一刻的温暖,如同在一座丘陵上直面喜马拉雅山却没有压迫感只有日照金山的端正平和。
我会说,这是一本融故事、传记、专业、亲历与旁观、对与错、成长与停滞、治愈和自愈于一体的书。人生剧本的相似和差异总是叫人大跌眼镜,所有的苦难辉煌背后都只有三个字:不得已。任何见证都只是冰山一角,惟有当事人的全程参与复杂难言。
在命运面前,每一个人都是勇士,挥刀挥刀再挥刀,不断地挥刀,为自己为自己所爱的人斩出一片天地。只是,很多时候这天地在他人看来简陋不堪不值一提。痛苦往往由此而生,并直系相传。
我们想要一个答案,有人宣称可以给。即便明知不可能,依旧忍不住投身。
所有的路,都通向最终的路也是惟一的路:你必须亲身进入,统率一切,换掉脑子里可见不可见的念头,换掉日常生活中自觉不自觉的习惯,换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路径依赖,在天堂地狱一线间日复一日地——以一种痛苦替换另一种痛苦。而你,会看到结局,也会看到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