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剧集宇宙 VS. 经典文学《孤独鸽》,总有一段有关牛仔的故事你会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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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don’t rent pigs.” VS. “We don’t share land here.”
“我们不出租猪。” VS. “我们不分享土地。”
——经典文学《孤独鸽》VS.《黄石》剧集宇宙(轻微剧透提示)
当美剧《黄石》系列的前传《1883》播出时,许多人拿它跟《孤独鸽》做对比,在Reddit上也有许多相关的帖子。





《1883》的剧情真的跟《孤独鸽》很像,也引发了前者是否有抄袭后者嫌疑的讨论。其实,谈不上抄袭,自从《孤独鸽》的限定剧在1989年播出后,就成为了无数人心中最好的西部剧集,影响了很多对西部着迷的文化工作者,《1883》的导演泰勒·谢里丹(即《黄石》系列的主创/导演/编剧)就是深受其影响的人之一。
《1883》播出后,谢丹里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提到,《孤独鸽》是他以及他认识的牛仔们最爱的作品之一,“每个人都看了700遍”。

以及,谢丹里提到,他正是因为在“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年纪看了当时在播的《孤独鸽》的同名美剧才明确知道自己想要干同样的事——把故事搬上荧幕。

Lonesome Dove” was extremely influential for me. I had absolutely no idea what I was going to do. I figured I’d eventually end up cowboying around somewhere. Before that I figured I might as well either go to college or join the army, and I really didn’t want to join the army. Then, two nights before I left for school, “Lonesome Dove” aired for the first time. I had read the book, and what they filmed was how I had imagined it. I said, “Now I know what I want to do: I want to do that.”
“Lonesome Dove”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影响。那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将会做什么。我觉得最后可能会在某个地方当牛仔。在那之前,我觉得不妨去上大学或参军,而我真的不想去当兵。然后,在我离开去上学的前两个晚上,“Lonesome Dove”首次播出了。我读过这本书,他们拍摄的内容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我说,“现在我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了:我想要做那个。”
为此谢丹里也把已经退休的、当年剧版《孤独鸽》的制作设计师卡里·怀特 (Cary White)请出山,来为他的“黄石宇宙”担任美术指导。自此开启了他自己有关西部题材的创作之路。
同样是围绕西部牛仔题材的创作,两部作品在内核上有什么契合的地方?接下来我们将以《1883》为例,具体分析“黄石”系列与《孤独鸽》的联系,或者说,渊源。

1、时代背景
就故事本身而言,《孤独鸽》的时间设定在南北战争后,书里虽没有提及,但大约是在19世纪70年代末,与《1883》的背景处于同一时期。
这个时期也被称为“镀金时代”,是美国西进运动的高潮时代,内战前尚被称为“美国荒漠”的大平原地区,在较短的时间内被开拓为辽阔的“牧畜王国”。
也是在这个时期,美国的移民者们在疯狂猎杀印第安人赖以为生的北美野牛,以获得野牛皮进行商贸,同时断绝平原印第安人的食物来源。在《孤独鸽》和《1883》中,我们也都看到了原住民与移民者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而《孤独鸽》中,也有一个在平原上疯狂捡野牛骨头,堆起了一座座骨头金字塔的老翁,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两部作品都体现人与时代、人与自然的相容与抗争,呈现出相同的基调,那就是野性。
2. 主角人物
1883年,“黄石宇宙”的主角达顿家族第一次踏上蒙大拿,由此展开他们争夺和保卫土地的家族史。
在美剧《1883》及之后的《1923》中,一直有一个旁白讲述达顿家族的故事,旁白来自艾尔莎·达顿(她也是《1883》的主角)。如果我们将她与《孤独鸽》的主角之一奥古斯塔斯·麦克克里进行对比,也能发现一些巧合:
两人都来自田纳西,以相似的方式死去(受到原住民的袭击,中箭身亡)。他们都与作品的重要角色——艾尔莎于她父亲,古斯于考尔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也影响着同伴/父亲做出关于人生命运的抉择——父亲在蒙大拿标记土地,考尔则在抵达蒙大拿后离开。
而达顿家族,《1923》中提到他们的祖辈先是从苏格兰高地来到爱尔兰,再从爱尔兰移民到美国的。在《孤独鸽》中,另一个主角考尔就出生于苏格兰,而赶牛队伍里第一个死掉的男孩(非常令人心痛和遗憾的角色)则来自爱尔兰。“达顿”这个姓氏,也曾在《孤独鸽》里一闪而过。
除此之外,《1883》与《孤独鸽》中主要角色的身份也相似——骑警、南北战争幸存士兵、性格各异的牛仔、印第安人,以及,都有一个能干的黑人侦察员。
哪怕是作为配角出现的女性,也在这两部作品中有着同样顽强、坚韧的品格,令人印象深刻。《1883》的女主人公艾尔莎·达顿的母亲玛格丽特·达顿就让人联想到《孤独鸽》中的克拉拉。

3. 动线&情节
《1883》和《孤独鸽》在框架上,都是一个从德州到蒙大拿的旅程,只是前者一开始并不以蒙大拿为最终目标(只是要北上,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定居),而后者是因为先有了蒙大拿这个目的地才开始了旅程;前者开始于沃斯堡,后者开始于虚构的孤鸽镇;前者一开始的任务是带着一群说着德语的欧洲移民北上,同行的牛群只是他们的食物来源,后者一开始就带着几千头牛。
在赶牛路上,两个作品都呈现了艰难的过河场景,作品中的人物都遇到了相似的危险:蛇、盗匪、风暴、原住民。
而在人物成长这条隐形动线上,历经死亡和告别后,《1883》的主角艾尔莎和《孤独鸽》的主要人物之一纽特一样,都成为了真正的牛仔。

4. 对原住民的看法
“黄石宇宙”主创泰勒·谢丹里在一篇《大西洋月刊》的采访中说过,“这部剧(《黄石》)谈论的是美洲原住民的流离失所”,由此可见他想谈论的原住民话题。
评论者Andrea Long Chu在《Vulture》的文章中就谢丹里的这句话及黄石系列做了分析,“在《黄石》中,牛仔(达顿家)的土地现在也正被夺走,这将他也逼到就像他之前的印第安人一样的生存困境……谢尔丹似乎在暗示,牛仔也可以被殖民。在剧中的‘马吃马’的世界里,没有人对任何东西有权利,最后的印第安人就是牛仔本人。”
On Yellowstone, it is the cowboy whose land is now being taken away from him, the cowboy who is now being killed and raped. This forces the cowboy, like the Indian before him, into a posture of existential authenticity; he stands outside the laws of men and sees them for the many guises of empire, land theft, and corporate greed that they are. Cowboys, Sheridan seems to be saying, can be colonized too. In the show’s horse-eat-horse world, where no one has a right to anything, the last Indian is the cowboy himself.”
占有土地的达顿家族受到了资本扩张的威胁,这同样照应了《孤独鸽》中,奥古斯塔斯的发言和结论:“像这样下去,过不了二十年,咱们的处境就跟印第安人一样了。”
是呀,他是个印第安人。”奥古斯塔斯说,“他不用像咱们那样,每到一处都建立法律和秩序,以保证银行家和主日学校老师的安全。这正是你准备去蒙大拿的原因吧——帮着多建几家银行。”
“这就太过分了,”考尔说,“我又不是开银行的。”
“对,不过你也没少帮那些银行家的忙。咱们把他妈的印第安人杀光,就不会有人骚扰那些银行家了。这就是咱们过去的所作所为。”
“他们骚扰的不光是开银行的。”考尔说。
“对了,还有律师、医生、报人和各行各业的旅行推销员。” 奥古斯塔斯说。
“更不用说女人和孩子,”考尔说,“还有在平原上落户的人们。”
“得了吧,女人、孩子和落户的人只不过是律师和银行家的 炮灰,”奥古斯塔斯说,“他们是整个阴谋的一部分。当印第安人 把他们杀得差不多了,公众舆论就出来说话,咱们就去为那些人驱逐印第安人。如果印第安人不断地回来,军队就会接管,并更凶残地对待他们。末了军队便把印第安人统统赶到一个可以把他们都塞进去的保留地,于是律师和银行家就可以进来开创文明了。得克萨斯的每个银行家都该为我们的工作缴纳劳务费。没有我们那么干,所有的银行家就都还在佐治亚待着,靠吃沙拉和萝卜缨子过日子呢。”
这不是问题的要点,伍德罗。”奥古斯塔斯说,“你从来就抓不住要点。”
“那么要点是什么,他妈的?”考尔问。
“像这样下去,过不了二十年,咱们的处境就跟印第安人一样了。”奥古斯塔斯说,“这些地方像这样发展下去,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到处成了教堂和干货店,紧接着,等你明白过来的时候,他们就把咱们这些吵吵闹闹的老家伙抓起来,送到印第安人保留地去,省得咱们吓唬他们的夫人们。”

5. 旧西部与新西部
《孤独鸽》与《1883》所描述的“镀金时代”处于美国南北战争和进步时代之间,是新旧秩序更迭之际。在《孤独鸽》的结尾,考尔回到孤鸽镇,发现镇上唯一的酒馆——也是昔日牛仔们最爱光临之地——已经被烧毁,暗示着“we don’t rent pigs”(我们不出租猪)的旧西部的逝去;《1883》的结局则暗示着蒙大拿这片尚未被开拓的土地即将迎来新的秩序。
而以当下时代为背景的剧集《黄石》,则代表新西部——“we don’t share land here”(我们不分享土地)。正如Andrea Long Chu所分析的,这个新西部的秩序现在也面临着挑战。这呼应了《孤独鸽》开篇的所引用的T.K.威普尔《设计这块土地》的这段话:
整个美国都沉睡在这荒野之路的尽头,我们的过去没有完全消逝,依然活在我们心中。我们的祖辈外表野蛮,内心文明。我们生活在他们建设的文明中,内心却仍有荒蛮。他们曾梦想的世界,我们正在经历;他们曾经历的世界,我们在梦想。
以上就是关于《黄石》剧集宇宙与经典文学《孤独鸽》的联系与渊源的一些发现,如果深入研究,想必还有更多,也期待读者和观众们的更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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