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少女侦探


说起赤川次郎,推理迷们可能会想起相叶雅纪主演的《三色猫福尔摩斯的推理》,这部日剧的原著作者就是赤川次郎,作为出版500部长篇系列推理小说的“真·畅销君”(东野圭吾的创作速度已经够快了,也才出版了100余部推理小说),赤川次郎却连“推圈鄙视链”都挤不进去。但创作的质量和数量终究不可兼得,赤川次郎的推理小说实在如同流水账一般,甚至某种程度上比《名侦探柯南》还要通俗(不过《名侦探柯南》电视剧部分案件可能借鉴了“幽灵系列”),也许就是这份“通俗”造就了他创作数量上的辉煌吧。
赤川次郎除了“三色猫福尔摩斯系列”外,还创作了“小偷系列”“三姊妹系列”等系列推理作品,而“幽灵系列”中的《幽灵列车》是他获得某推理奖项新人奖候补作品的出道作,也被评价为“日本最珍贵的幽默型推理小说”(网上搜索了一下,《幽灵列车》还有FC游戏和漫画的改编),事实上,赤川次郎的作品一直都坚持这种轻松诙谐的风格,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在某个地方设置了一个悬念之后,便会在后面用比较轻快的笔触,写出一个略带惊险的故事”。“幽灵系列”这个“大叔警部+女大学生侦探”的恋爱侦探故事,现代出版社已经出版了四部,共21个故事,此外还有成都时代出版社出版的《幽灵博物馆》《幽灵温泉》《幽灵法庭》《幽灵暗杀者》等四部作品,不过我只看了现代出版社出版的四部。总体来说,就像紫金陈说的“大家平时已经很累了,看小说就不要再动脑了”,“幽灵系列”属于不必动脑子,简单翻阅就行的小说。就我而言,故事是看热闹的,推理是无所谓的,有趣的反而是侦探组合本身。
当大叔遇见少女
事实上,警官男主角和侦探女主角的组合算得上常见。比如大山诚一郎的“绝对不在场证明”系列中,男主角“我”就在搜查一课工作,而女主角美谷时乃是钟表店店主,擅长破解不在场证明。有趣的是,大山诚一郎笔下的美谷时乃“有一张神似小白兔的脸”,而赤川次郎“幽灵系列”的女主角永井夕子初登场时,男主角宇野眼中的她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那只可爱的兔子”。国内的推理小说作家孙沁文也创作过一系列以女高中生(后为大学生)侦探夏时为主人公的小说(见《雪祭》中部分篇章),她的搭档也是一名刑警。而与小说中温柔可爱的美谷时乃不同的是,孙沁文笔下的夏时更多地表现出“女王范”,这恰好也与永井夕子有些相似,虽然夕子年纪更小,但在与宇野警部交往的过程中,她其实是更为强势的一方。
如果我们不看推理部分,只看男女主角的感情线的话,三组主人公其实都有CP关系。大山诚一郎笔下的“我”在小说第二部开篇就表示“那时(与美谷时乃在咖啡馆喝茶时)我便意识到,自己已被她深深吸引”,但直到书的结尾也没有向美谷时乃表明心意。而孙沁文笔下的男主角王家毅直到夏时出国时也没来得及向她表白,这段感情止于一个吻。赤川次郎则不同,在系列的第一个故事《幽灵列车》中,永井夕子就主动钻进了宇野警部的被窝,在后续的故事里,她也一直以宇野警部的恋人自居,通过自己过人的头脑解决了诸多案件(宇野警部也多次“擅自泄露搜查机密”),甚至还成为了“搜查一课的顾问”(《影子一样的男人》),相比略显纯情的后辈们,赤川次郎属实要开放许多。
那么,为什么这位花朵般的少女,会看上宇野警部这位老实不起眼,身体偏瘦弱,四十岁的老鳏夫呢?这委实是个有趣的问题啊。
爱大叔,爱冒险,爱推理
豆瓣网友“一个大菠萝”在《幽灵同好会》的评论中提出,“幽灵系列”的女主角永井夕子“爱的并不是男主,而是推理”。他举出了一大堆例子,证明永井夕子“既不在乎男主,也不在乎男主对自己怎么想,只要能侦破案件,怎么样都好”。之所以选择男主角,主要理由是男主角是搜查一课的警部,既能亲临一线调查,又能指挥手下跑腿,很好地满足了女主角的推理欲望。
仔细阅读了四本“幽灵系列”作品后,不得不说豆瓣网友的观点非常犀利,一针见血。但永井夕子也会因为宇野警部去相亲而吃醋,两人的恋爱日常在案件发生前也算得上卿卿我我,蜜里调油。但当案件发生时,永井夕子就会兴奋得忘乎所以,同时作为“行动派”也“莽得可以”,经常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所幸宇野警部在恋人遇到危险时总是智商和行动力双双在线,多次在关键时刻英雄救美。而永井夕子也“知恩图报”,在危机解除后就二话不说宽衣解带,往宇野警部的被窝里钻,也许是“吊桥效应”的缘故,又仿佛是验证“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只能以身相许”这句古话,两人就这么结下了缘分。
但有一点,四十岁的宇野警部总是想着与永井夕子结婚,也会因为担心小女友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而患得患失。但永井夕子对于结婚却仿佛并不着急,有时还看玩笑说想要同居而非结婚。到第四部小说《幽灵心理学》结尾,两人依然还只是保持着恋人关系,永井夕子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侦探癖而抗拒结婚呢?也许在成都时代出版社出版的另外四本“幽灵系列”中,我们能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幽灵经济学
小说里设定,永井夕子父母因交通事故去世,有一位叔叔作为监护人,她的收入来源是当家教打工(但两次打工都遇上了案件),即便如此,和宇野警部交往时也坚持彼此平等,甚至在宇野警部自掏腰包请下属吃饭钱不够时,还要“大量支援”自己的男朋友。那么问题来了,宇野警部的钱去哪里了?
《幽灵列车》中提到,宇野警部的妻子因交通事故去世,因为没有孩子,宇野警部搬到了面积只有六张榻榻米大小的员工宿舍过单身生活。而宇野警部作为一位警界的中层,收入固然不能与富豪相比,但也不应过少(好像有提到他的收入为每月30万日元),但与永井夕子交往时,宇野警部却经常为钱而窘迫,比如连吃鳗鱼(在日本吃鳗鱼并不便宜)都会感觉“钱包被谋杀了”(《穿红鞋的女孩》),甚至在发年终奖后请永井夕子吃饭也躲躲闪闪(《双胞胎之家》),那么我们不禁要问,宇野警部的钱去哪里了?难道都为了和永井夕子结婚而存起来了吗。
本系列的翻译问题在豆瓣上已有网友指出,但在不同的篇目之中,也有一些矛盾存在,比如在第二部《幽灵候补生》中,就提到夕子因为事件的缘故未拿到毕业证书,原因是“故意当掉一个学分”,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每周还要上一堂课。但在第四部《幽灵心理学》中,夕子一会儿要去参加考试(《影子一样的男人》),一会儿又有大学的研讨会活动(《幸福的杀人》),名义上有很多空闲时间,却又仿佛非常忙碌。在第四部最后一篇《幽灵心理学》中,夕子吐槽男朋友说:“宇野先生现在还没混到‘长’字呢。”但其实在之前的篇目中,宇野有时也会被称为“组长”,如《巷子好像要下雨》中,宇野警部请下属吃饭,下属就开玩笑说:“向组长殿下敬礼!”“宇野组长万岁!”,虽然“组长”不比那些大公司的社长,但毕竟也是个“长”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