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不公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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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似乎是混乱无须、顽冥不灵的代名词,每个人都在其中累加伤罪。受到知识和技能的限制,迫于生计他们早晚会从事不同层级的犯罪活动。他们的家庭和居民区都在城市最破败潦倒、犯罪率极高的地段,重振旗鼓似乎变得遥遥无期。谁能从中走出来,这种传说往往隐含了种族、国籍、教育程度以及战争等社会历史背景的考量。
无论历史倒车往何处开,凋敝繁华似乎总是界限分明。由于等待宽恕、施舍和救助根深蒂固,稳定的生活水准显得遥遥无期,加上与教育、医疗无缘,多数主要的工作都将这些人拒之门外。人们并非对这种不平等现象无动于衷,仅有少数克制努力的熟练工能跻身在社会阶层中,在流动的工作中保身、保护家庭和他们所捍卫的一切。贫民窟并不是破产的乌托邦,而是混杂了各种国际因素的历史产物,当群体被指认时人们总会自发辨认出各自的立场。
当然,我们能想到当地人和历史上长期混居在一起的人都在城市中争夺资源,这样慢慢形成的文化传统承诺贫民窟的存在是必然的。一些是自发独立形成的穷人社区,一些则是社会援助项目构建的街区,在权力和义务都较为模糊的地段形成复杂的社会因素和环境条件,使得贫民窟以建筑物及群落的形式存在于世界所有城市。自生自灭是历史遗留问题,同时也是危险的。
在发达国家最为富裕的城市,贫民窟同样在其中一代一代延续生命,工作性质和生活形式固若金汤。除去自投罗网的犯罪活动,他们仍旧将居住权和工作范围捆绑在一起,接受他们所能承受的等年龄差的遭遇。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贫民窟的百万富翁》一样能在金钱和爱情上寻找出路,微观镜头下贫民窟意味着肮脏、羞耻、破败、拥挤,如果你对于穷人的内心生活抱持成见,那你必然认为他们一代代养育和淘汰是没有根基的。
穷人面对不同的事物会表达不同方式的绝望,恶习和犯罪并不都是他们生杀夺于的致命结果。带着癌症坚守在工作岗位上,或者昨天生育完今天就要下床做家务,在过度拥挤的联排小屋内,他们也有属于社区的习性。虽然没有完备的通信设施,也没有安全卫生的居住条件,他们都还是会安排外出,寻找工作和杂务的项目给家里带去希望。时间在这些地方不是停下的,更不是历史倒退几千年即是如此,它有自己特殊的含义。
使得流浪的人选择安定下来的理由,即便是大小便的排遗都成问题的地方。缓解社会的结构性不平等,比贫民窟痛苦更甚的是没有土地的人,或者没有居住权的人。那些在历史问题上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很少有人领头出现在媒体报刊上处理自己群体的问题。贫民窟与其说是某种决断的践行,不如说当人类整体无法接纳文明存在的问题,我们就必须熟知就是有人会住在没有自来水的棚户区,生死有命摇摇欲坠。
需要转述丧失语言体系者的遗言吗?如果衡量物质文明的标准仅仅停留在金钱和福利上,那么文明就是一个肤浅的指标结果。阶层下沉的人,消费降级的人,都会知道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没有任何属于他们自己的语言方式换到他们所必须的东西。除了衣食和教育,除了言传身教的口述的一切,还有他们理解的庭院、小巷、繁华区、中心街道,他们陌生而隔开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