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远及近的惊雷

20世纪初,约翰·凯奇出生于洛杉矶。他的父亲是一位发明家,他的成长经历与父亲的发明创造也紧密相关,这些故事在《沉默》中都有提到。
凯奇自幼便展现出对音乐的热爱,十二岁时对格里格的音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格里格对音乐传统的突破,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大学期间,凯奇对宗教和文学的热爱超越了对音乐的关注。不久,他离开学校,开始了欧洲之旅,学习哥特式建筑和钢琴。然而,建筑学领域的严格训练并未吸引他,转而让他转身投入音乐当中。回到洛杉矶后,凯奇放弃了早期过于数学化的音乐构想,转而向亨利·考威尔等先锋派音乐家学习。
音乐的“数学化”,可能对于传统中国人来说比较陌生。我们如果把目光放到具象的18、19世纪欧洲,从宏伟复杂对称的建筑当中,也可以窥到一些音乐的结构与影子。
简单来说,欧洲古典音乐并不唯一注重旋律,而是更注重复杂结构的整体对称。纵向思维,每个声部各司其职,通过精密的计算与对位,让音乐呈现出如建筑般的复杂音响,正是数学化音乐的很好体现。
从19世纪末开始,在动荡时局和多变世界的影响下,欧洲音乐家开始尝试新的方式,不再单一遵循古典音乐留下的既有轨迹去创作,从而产生了一大批先锋音乐的先驱。
而出生于1912年的凯奇,他的音乐生涯也正好处在新音乐发展的重要阶段。
凯奇的音乐生涯与多位重要人物的相遇密切相关。无调性音乐和十二音技法的创始人勋伯格,对凯奇的音乐观念产生了重要影响。尽管勋伯格曾称凯奇为“有天赋的发明家”,但凯奇更愿意以音乐家自居。凯奇在旧金山和西雅图为舞蹈配乐的早期职业生涯中,发明了“大小宇宙”节奏结构,为无调打击乐创作提供了新思路。
1940年,凯奇发明了“加料钢琴”,这一创新将钢琴转化为打击乐器,为他的40年代作品增添了独特的音色。这些作品以其静谧、抒情和极简主义特色,成为凯奇最受认可的作品。凯奇在《关于无的演讲》中也表达了对沉默之声的重视,认为它超越了物质世界的价值。
随着在纽约稳定下来,凯奇在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了音乐会。在纽约,他遇到了多位艺术家和思想家,包括马塞尔·杜尚和约瑟夫·坎贝尔,后者引导他接触亚洲艺术和哲学。凯奇对禅宗的兴趣日益增长,最终成为铃木大拙的学生。
凯奇在现代艺术博物馆的音乐会获得了《生活》杂志的关注,尽管这并未改变他的经济状况。40年代末,凯奇与舞者梅尔塞·坎宁安的合作成为他音乐生涯的转折点,坎宁安的舞蹈与凯奇的音乐相得益彰。凯奇也影响了一代年轻艺术家,包括费尔德曼和克里斯蒂安·沃尔夫,后者的随机创作法给凯奇留下了深刻印象。
凯奇的《4′33″》是音乐史上的里程碑。它不仅挑战了传统音乐的界限,更是将所有声音纳入音乐的范畴。尽管这部作品在当时并未立即获得认可,但它如今已成为凯奇标志性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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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凯奇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作曲家之一,也是我一直理解不了也听不懂作品的作家之一。
但是阅读凯奇的这本《沉默》,不由得让我想到一种寂静中由远到近的巨响。起初并不会让人觉得这个声音有多大,但渐渐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无法忽视,最后大到耳膜几乎承受不了。然后突然间把书合上,你又回归到了一片寂静中。
这本《沉默》不仅总结了约翰·凯奇的音乐思想,也影响了一代人。他的音乐和思想超越了音乐领域,成为文化和社会变革的一部分。他的音乐生涯也证明了音乐与社会、哲学和艺术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