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女巫之夜,芭芭雅嘎下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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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一下,在杭州最好的读书会回声泉上的一点小发言> <
疾病和衰老
和麦麦说的一样,衰老是件没办法体面的事情。她小区楼下独自摇着轮椅出门的老人,我也遇到过。刚才也提到了伦敦生活,绝经是这世界上最他妈幸运的事(阳痿是男人的福报?对称了!)因为你自由了,不再是个奴隶,一个生育机器。
其实我怕的不是那样老,我怕的是太老,又太病。
我有过诸多长辈生病的经历。
外公老年痴呆,也就是去往不知在哪里的地方,带回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爷爷老到不能动了,但还活着。
就像书里说的:
像一株印度榕,只是被搬来搬去,要如何做决定,或者是自杀呢?
我奶奶晚期躺在床上痛苦不堪,曾和我说过一句话:我好想跳楼,但甚至没办法翻过窗台。
书中这段跟死亡和衰老相关的话,我非常喜欢,它说:
所有原始的文化都知道如何应对晚年,就任由他们死去。
它还说:
至少她值得有个明智的人来熄灭她,就像关掉房间里一盏不用的灯。
我们的文化里,死亡是头等禁忌,我们长期假装它不存在。
但长久的照护过程中,你不得不去思考,要怎么面对死亡迫近的痛苦,还有死亡不肯到来,不会到来的痛苦。
其实这个问题我至今仍没有答案,或许等到老到一定程度,我们就合该在自己的角落里过一种沉闷的等死生活。但在故事里,乌老师却给了她们六天古怪又疯狂的温泉酒店自由之旅。
告别圆舞曲
和第二章结构很类似的《告别圆舞曲》,没看过的朋友可以去看一下,很精彩,但是中心是“父权”,女人蜂拥来到温泉小镇是为了治疗不孕症,做好心理准备,经常看的很生气。
除了第x天的叙事结构和背景地,还有很多类似的隐喻和要素,比如鼻子:
鼻子正是阳具的象征,圆舞曲最后也出现了一群小孩子,都长着斯克雷塔医生那标志性的大鼻子。这里就不再多剧透了。
童话般的小话
故事中也充满了一类俏皮的表达:
虽然生活过得很慢,但故事却讲得很快
厨师还在等锅里的水烧开,故事却要匆匆忙忙给个交代
生活像挣扎在乱麻中的小鸡,故事却航向大海的澄碧
生活中,很多事情都可以延期,但故事必须抵达目的地
首先,它们很押韵,琅琅上口,很有才华。
其次,生活真差,故事真好啊。也很合理,毕竟“死亡没有气味,发臭的是生命,生命就是一坨屎”。
最后,你会感觉,读乌格雷西奇的书就像夜间飞行,每一段故事前进就像在环球影城里停留,太妙了,有一种沉重且眩晕的体验感。
母亲
最后我们绕回到第一章,关于母亲的部分。
书上说:
她的拒绝清单一天比一天长,她以孩子气的倔强回应我的所有努力。
书上还说:
作为执事,我没有得到预期的报酬,也没有获得她情感上的回应。也许是因为我不配。
作者能理解母亲的变化,并努力去体会和照顾,她会记录母亲每一条理由。但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同时又因为理解,而分外失落。
这种感受,可能所有东亚的女儿都太熟悉了,我们喂养妈妈的饥饿感实在太久了。是的,爱就在茫茫大海的彼岸,有大树,有箱子,有兔子,兔子有鸭子,鸭子里有蛋,这太难了。
这个时候,我忍不住q一下我不在场的老公,因为这件非常难的事,有他在帮我完成。
我第一次带他回家的时候,提前和他打了招呼,说我妈脾气非常古怪,你做好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我妈连着他一起骂了,我又陷入痛苦的状态,但他和我说,你妈妈这么多年来,应该过得很辛苦,她有很多缺口,她竭尽所能,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和爱。我们应该要好好陪陪她。
或许这就是他快乐安全的童年,所赋予他的平静和广博的仁慈心,或许这是他最大的优点之一。
不读书的男人
当然了,除此之外,他还有个优点,他是个不读书的人。
其实我是个很浅薄的人,每次跟回声泉的大家聊天都觉得自己很无知,恨不得隐形。但我从他身上获得了很多的自信,因为他什么也没读过。
在这本书的过程中,我就一直在他面前卖弄,给他读很多书中的短句,比如:
房间被刷成白色,夫人,你的公寓就像一只天鹅。
习惯了贫穷,欣然忍受了它,仿佛它是一场躲不过的大雨。
事情像孔雀开屏一样开始了。
沐浴在阳光的斑点中,仿佛沐浴在一堆金币中。
他对精妙的比喻赞叹不已,直到事情发展到了最后一章。
读过的大家应该都深有体会,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逐字逐句中震颤的心情。
于是我把最后三页从头到尾给他读了一遍,想着应该一起再呆一会,抽支禁忌的事后烟。
他的反馈是:读完了吗,可以睡觉了吗?
综上所述,我老公实在是个很好的男人,但有一些事,只有女孩子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中失权失语的女人都能够明白,在枕头下,或者说横亘在我们心上那把剑意味着什么。
所以,有回声泉真好啊(表白一万次)坐标杭州,欢迎大家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