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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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到书名时,我还觉得是在刻意文艺,难道说长安从来没有辜负抛弃过年轻人吗?直到读完回味儿时我才醒悟,这里说的是长安的包容,不管你是初出茅庐的穷学生,还是没有学历的贼娃子,还是开皮包公司的小老板,亦或是薄技在身小夫妻,长安都能够接纳你,包容你。长安有房租低廉的城中村,有各种实惠的美食,有摩的公交等方便的交通工具,为漂泊的学子,异乡人留有容身之地,她不因为你穷困,不那么高端,就清退你,逼走你。
蟠桃叔在后记里说,书中写的人和事都是真实的,真实的东西最能引起人的共情,最能打动人心。阅读中,我也想起初出校园住在济南城中村的那些日子。
来济南时,第二站就是城中村,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城外村,在49路的终点站,一个依山的小村子,再往南就是大山和水库了。当时我的同学刘军在给一个水库边的养狗基地做网站,那段时间我刚从上一份工作辞职,打算写个名著,所以每天在出租房里写小说。
这段生活泛善可陈,只有一件事记忆深刻,有一天晚饭后,一个长相普通,年轻强壮的女子来找刘军,她是养狗场的兽医,把给狗看病的药品和医疗器械都搬出来了,还有十几大袋狗粮。我跟刘军吭哧吭哧地把东西都搬到这间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搬完东西那兽医也不走,就坐在床上跟我们聊天,主要是跟刘军吐槽狗场的老板和会计。原来这个兽医跟老板是合作关系,兽医纯技术入股,可是狗场里的会计,也就是狗场里的二把手管的太宽,把兽医当普通员工对待,只发基本工资。兽医就不干了,把整个诊所都搬到我们这里来了,不夸张地说,在我们出租屋挂个牌子就能开宠物诊所了。
那天聊到很晚,女兽医也不说走,我们又不好赶人。夜深了,大家困得聊不动,女兽医说,我打地铺,你两个睡床吧。我这才确信她真要住下不走了。兽医当时就住在狗场的诊所,一些被褥等生活用品也搬出来了。我们的床是个双人床,兽医只带了被褥。待客之道不允许让女的打地铺,地下太局促又睡不开我们俩个男的,又不能让一男一女睡床,这就尴尬了。最后我们只能把床垫撤出来,铺到地下给兽医用,我们两个睡床。
我不知道女兽医遇到了怎样的困难,连住旅馆的钱都没有,只能和两个看起来还算老实的男青年睡在一个小房间里,或者仰仗着身体强壮,根本不把我俩个放在眼里。
第二天天没亮女兽医就走了,刘军也去上班了,只留下我自己。我拿起听诊器塞到耳朵里,把圆形的拾音胸件儿放在胸口,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这些东西放在我们这里好几天,后来好像是谈妥了,女兽医又搬回了狗场。
刘军一开始还只是做网站,后来不知道怎么还兼着喂狗和清理狗屎的工作,他愤而辞职,又找了个给假古董商做网站,编辑图书的工作。正好茶叶市场那边有同学要求我们一起合租,就结束了这段城中村的生活。
可能蟠桃叔是做记者的缘故,交友广泛,谈笑有鸿儒,往来也有白丁,各种房客都串门,房东闺女也能喜欢跟他聊天。由是各种鲜活的小人物,各种野生的小故事,一个个被蟠桃叔写下来,有的单列篇章,有的几句交代,组成这长安的烟火人间。
印象比较深的,有个开皮包公司的大老板,经常在过道里煮面条吃,每次让蟠桃叔遇到,就解释一番,大概意思是经常参加饭局,大鱼大肉伤了胃,吃面条好消化。还有开理发店的龙龙妈,人家都改行卖烤串了,还追过去让人理发。还有一个,蟠桃叔去采访,遇到当年拍戏时未曾谋面的编剧,那编剧给蟠桃叔一张名片,名片上都是自己的拿手技能,什么编剧、导演、主持、婚礼策划、代写离婚协议、课外辅导,周易取名什么的都能干。那感觉怎么说呢?我从网上找了个图,大家体会体会。
这本书里,还写了一些美食。记得以前看蟠桃叔写饸饹面,看馋了,在地图上搜到一家,四五公里单车骑过去,店还倒闭了,于是吃了碗米线解馋。当然了,蟠桃叔写美食也不是写美食,内核还是写故事。
书里还有蟠桃叔的几段恋爱史,这我都没什么可说的,年轻人谈恋爱很正常。就是有一个我不明白,蟠桃叔报社组织团建,有男有女,大家盖着被子在民宿的炕上打牌,也许是天太冷了,一个女同事就在被子下面握住蟠桃叔的手不放,完事又装没事人似的。这算什么,耍流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