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少年维特的烦恼》

    我们中的很多人生来有颗敏感、纤细的心，易感于大自然的一草一木，音律中的美妙音符，抑或是张爱玲笔下的缠绵悱恻。这样的人往往很细腻很美，若有天赋，容易成就大艺术家，例如意识流鼻祖普鲁斯特。然而同时，他们又与整个社会格格不入，唏嘘于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就像歌德笔下《少年维特之烦恼》的主人公，有颗高尚敏感的心灵，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伙子，刚踏入社会，面对职场和感情的双重不如意时，他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很久以来，我一直是站在主人公这边，从批判现实的角度来看待这部作品。维特高尚的品质，让他和鄙陋的社会现实格格不入；维特对爱情的纯粹，又让他在他和绿蒂的爱情中百受折磨。由于心中的理想国破灭了，最终选择彻底离开。这是一部极致浪漫的作品。
    最近我时常切身地感受到理想和现实之间这样或那样的冲突，从而想起维特这个角色。柔弱和敏感的心的确会被现实折磨得鲜血淋漓，但这也是一个内心成长的契机。自怨自叹不是出路，敏感自怜不应是软弱的代名词。维特的不妥协和追求极致曾深深地打动过我，可是这也源于他的懦弱和对世界认识的一维性。从维特情感激荡的内心独白中，可以看到，维特挺自恋，他能充分体味内心的感受，而对复杂、多元的世界理性不足，他能够看到的世界还很小，而在这有限的范围内的压力多过于他能承受之重。当遭遇挫折的时候，放大痛苦，直接崩溃。
    也许这样想，不合歌德的本意。小说的主人公维特只是少年，我们不能太过苛刻。这是作者几近自传体的作品，而作者本人也凭借写作，在自己的人生中涅磐重生，走向新的高度。而于读者我，超越少年维特，算是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