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当哭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我必须打开电脑,宣泄我的该死的情绪。我哭够了,但是没有哭透。
就像许多个凌晨我合上小说时一样,我停不下来的哭泣。我知道,这不符合很多人对我的认知,但是没有办法,《狼行成双》是这样的,《茶花女》是这样的,《第一炉香》是这样的,《哭泣的骆驼》是这样的,《长恨歌》是这样的,《时间旅行者的妻子》是这样的。
我分享不了这些情绪,因为这个世界读小说的人,越来越少了。少到,连一唱一和的讨论情节的人,都没有了。
此刻,我并非有老子所要的“虚静”去阅读,但是我不相信,一颗虚静的心,可以被打动。一颗不知道人的存在,何其难以言说的人,是不会被打动的。
结局是平静的,就像那些严歌苓的叙述,是静静的,就算是柔顺的多鹤发了飚,还是泼赖的朱小环变得老迈。那些反复运用的,关于时间的逆序,都是安安静静的。
就像,一个无力地抵抗,一场绝望的哭诉。根本无法发出剧烈的声音来。
琐碎的一生所拥有的死寂。
爱,或者恨。根本不足以包括,这样的一生。
因为,那是可以讲的出来的两个字,但是,竹内多鹤和朱小环的一生,是打烂了缠在一起的血肉,也是搅都搅不到一起的油和水。不是围绕着一个张俭,而是围绕着自己的命运。
凑合的活着,是朱小环的老娘们儿哲学,认真的去死,是竹内多鹤的异邦哲学。
都是,敲碎了牙,咽到肚子里,不消化,也要狠狠的去消化的生存。
谁也别再这个小说里,说什么是非对错,谁也不要谈什么勇敢怯懦。
你看到的是不知从何来的命运,和命运里,女人那尽显人性的力量。那命运与男人有关,那智慧和力量与男人无关。
我哭,我就是像一个家庭妇女一样的,捶胸顿足的去哭,那苦命的人啊。
那活着,却与所有美好字眼,沾亲带故但是遥不可及的活着。
小姨多鹤,用自己的灵魂,活在必须装聋作哑的异邦孤立中,无论是短暂的眷顾还是对孩子们的珍爱,都是必须隐藏的错误。
朱小环,用自己的智慧,活在只能一人担当的嘈杂世界中,无论是撒泼咒骂还是灵机百变,都是无法逃脱的责任。
每一次,为小说里的人物恸哭,都牢牢的想起,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活着,就是每个活着的人,都白痴吧啦的相信这个世界真有所谓美满,所谓幸福,所谓快乐,所谓忠诚,所谓信任,所谓依赖。
但是,这个世界,却,真的没有这些。
有的,只是一些牵丝绊藤却无法评价的情感。
活着,渐渐忘了自己这些相信。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智慧和力量去忍着。
最后,就什么也割舍不下了。
小说那样冷峻的,半置身事外的语气,让你只好猜。
猜,这些人,心里到底有苦。
不是痛苦,是痛苦就去了结。是苦。
是在吃在嘴里,有滋有味,但是一点也不好受的苦。
我真的想告诉你,看过这本小说,心怎么好像有人捂着不让喘气似的。
但是,我,只能和你分享这么多。
过一辈子,我也只能和你分享,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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