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

《震度0》一书是横山秀夫2005年的长篇力作,对于以短篇小说闻名日本文坛的横山来说,殊为珍贵。这部小说的背景设置于1995年1月17日本坂神大地震期间,7.3级大地震造成日本6000多人死亡,30多万人无家可归,经济损失高达1000亿美元,堪称日本战后50年遭遇到最严重的灾难。既然是这么严重的灾难,为什么横山会以“震度0”为书名?这种平常无感的震级几乎是让人忽视的。书名的语带双关不仅从开始就带来悬念,字里行间着实耐人寻味。
事实上,日本是一个多地震的国家,据说日本本土每天发生大约400次地震,大部分是只有地震仪器才能检测到的“0”级。在日本气象厅震度分级中属于最轻微的级别,常人无感即所谓“震度0”。尽管地震来袭对于日本国民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但是常年生活在地震的阴影中,很难不让人对于生存空间心怀忧虑。由于这种时刻压迫的危机感,日本的灾难文学在国民生活中素来占有一席之地。而在日本灾难文学的序列里,地震小说最具代表性。此类小说往往以真实的事件为背景,佐以虚拟情节加以延伸,或反思命运敲响警钟、或表现心灵创伤凸显人性,如石黑耀的《震灾列岛》、高岛哲夫的《M8》。而以“震度0”为名的小说则仅有横山秀夫一人。
《震度0》将小说的发生地放在距离坂神大地震中600公里外的N县警察总部,小说的人物都是日本警察,因此也可以将之视为警察小说,即日本推理小说类别下的一种。以常态猜度,地震时期的故事或许应该描写警察如何团结一致不辞辛苦的前去救灾,谱写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令人意外的是,横山却反其道而行之,通过地震期间N县警察总部一起高级警官失踪案来展开叙述,并将之视为警察组织内部一次震度为0的人事地震。很明显,7.3级大地震是影响不到距离600公里之遥的N县警察总部,国难当头不迎难而上,却为一名警官的失踪争论不休,甚至对即将展开的救援行动也迟迟不决,这不禁令人啧啧称奇。天灾与人祸,孰轻孰重?
在日本,警察部门向来是联系最为密切的团体组织,自1874年设立东京警察厅至今已有100多年历史。在资历划分上则分为国家警察与地方警察,地方警察则是由地方政府组建与指挥,高级官员则由总部指派,级别上国家公务员要更高一阶。日本警察组织的构建看似紧密,却往往造成地方派与总部派彼此之间的争权夺利,这一点或许正是横山书写的切入点。在《震度0》中,属于地方警察的警务部课长失踪了,他正是维系地方派与总部派之间的纽带,此时又恰逢年度警察人事更迭的关键时期。可想而知,随着时间的推移,地质灾害的发生,人与人之间的对立与猜忌,警官们不得不抛开面具展开最真人性的角力。
作者横山秀夫在创作小说之前,曾经干过12年的记者,1991年凭借一部《罗苹计划》跨入作家的行列。正是因为多年记者工作的磨练,他的文笔向以稳健干连闻名,享有“一笔入魂”的美誉,在他笔下除了保持剖析人性的心理刻画,更兼顾深度揭示社会性的魅力。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在《震度0》地震来袭的时刻,N县警察总部的警官们却依然为一己私利彼此尔虞我诈,或是为掩盖受贿真相横加干扰、或是为仕途顺利不择手段、或是隔岸观火幸灾乐祸、或是为离职后路精打细算,甚至还牵连出昔日干涉政治活动的丑闻。平日里有所掩饰的地方派与总部派之间的对立也顺势浮出水面。另一方面,警察们不可告人的私生活也逐渐暴露出来,强暴女警、争风吃醋乃至移情别恋的场景比比皆是,贪欲腐蚀的结果呈现一片荒凉,被忽视的心理孤独与无助亦令人心怀戚戚。当一切都趋于失控时,真相的横空出世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社会与人性的黑暗面完全暴露使人随即便体会到的则是那抹难以挥散的苦涩之感。
横山通过时间推移的方式步步紧逼,举一反三的推理将情节发挥的恰到好处,小说结构的异常绵密也带给读者推理细腻的阅读感受,最终则以鲜明的人物刻画将隐藏在警察那威严形象之下的丑陋人性暴露的淋漓尽致,讥讽之态跃然纸面。因此身为读者的我们可以看到,7.3级的超强地震也无法撼动的警察组织竟然会被震度为0的失踪警官案轻松震破,事件造成的心理创口如同震后裂开的破碎地面,黑暗且深邃。不得不令人慨叹,世事皆无常的反复逆转使得《震度0》演变为一场起伏激荡的人性的度量。
事实上,日本是一个多地震的国家,据说日本本土每天发生大约400次地震,大部分是只有地震仪器才能检测到的“0”级。在日本气象厅震度分级中属于最轻微的级别,常人无感即所谓“震度0”。尽管地震来袭对于日本国民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但是常年生活在地震的阴影中,很难不让人对于生存空间心怀忧虑。由于这种时刻压迫的危机感,日本的灾难文学在国民生活中素来占有一席之地。而在日本灾难文学的序列里,地震小说最具代表性。此类小说往往以真实的事件为背景,佐以虚拟情节加以延伸,或反思命运敲响警钟、或表现心灵创伤凸显人性,如石黑耀的《震灾列岛》、高岛哲夫的《M8》。而以“震度0”为名的小说则仅有横山秀夫一人。
《震度0》将小说的发生地放在距离坂神大地震中600公里外的N县警察总部,小说的人物都是日本警察,因此也可以将之视为警察小说,即日本推理小说类别下的一种。以常态猜度,地震时期的故事或许应该描写警察如何团结一致不辞辛苦的前去救灾,谱写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令人意外的是,横山却反其道而行之,通过地震期间N县警察总部一起高级警官失踪案来展开叙述,并将之视为警察组织内部一次震度为0的人事地震。很明显,7.3级大地震是影响不到距离600公里之遥的N县警察总部,国难当头不迎难而上,却为一名警官的失踪争论不休,甚至对即将展开的救援行动也迟迟不决,这不禁令人啧啧称奇。天灾与人祸,孰轻孰重?
在日本,警察部门向来是联系最为密切的团体组织,自1874年设立东京警察厅至今已有100多年历史。在资历划分上则分为国家警察与地方警察,地方警察则是由地方政府组建与指挥,高级官员则由总部指派,级别上国家公务员要更高一阶。日本警察组织的构建看似紧密,却往往造成地方派与总部派彼此之间的争权夺利,这一点或许正是横山书写的切入点。在《震度0》中,属于地方警察的警务部课长失踪了,他正是维系地方派与总部派之间的纽带,此时又恰逢年度警察人事更迭的关键时期。可想而知,随着时间的推移,地质灾害的发生,人与人之间的对立与猜忌,警官们不得不抛开面具展开最真人性的角力。
作者横山秀夫在创作小说之前,曾经干过12年的记者,1991年凭借一部《罗苹计划》跨入作家的行列。正是因为多年记者工作的磨练,他的文笔向以稳健干连闻名,享有“一笔入魂”的美誉,在他笔下除了保持剖析人性的心理刻画,更兼顾深度揭示社会性的魅力。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在《震度0》地震来袭的时刻,N县警察总部的警官们却依然为一己私利彼此尔虞我诈,或是为掩盖受贿真相横加干扰、或是为仕途顺利不择手段、或是隔岸观火幸灾乐祸、或是为离职后路精打细算,甚至还牵连出昔日干涉政治活动的丑闻。平日里有所掩饰的地方派与总部派之间的对立也顺势浮出水面。另一方面,警察们不可告人的私生活也逐渐暴露出来,强暴女警、争风吃醋乃至移情别恋的场景比比皆是,贪欲腐蚀的结果呈现一片荒凉,被忽视的心理孤独与无助亦令人心怀戚戚。当一切都趋于失控时,真相的横空出世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社会与人性的黑暗面完全暴露使人随即便体会到的则是那抹难以挥散的苦涩之感。
横山通过时间推移的方式步步紧逼,举一反三的推理将情节发挥的恰到好处,小说结构的异常绵密也带给读者推理细腻的阅读感受,最终则以鲜明的人物刻画将隐藏在警察那威严形象之下的丑陋人性暴露的淋漓尽致,讥讽之态跃然纸面。因此身为读者的我们可以看到,7.3级的超强地震也无法撼动的警察组织竟然会被震度为0的失踪警官案轻松震破,事件造成的心理创口如同震后裂开的破碎地面,黑暗且深邃。不得不令人慨叹,世事皆无常的反复逆转使得《震度0》演变为一场起伏激荡的人性的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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