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法国人的装逼史
《伪雅史》是一本会让你发出哈哈大笑的绝妙趣书,讲述了法国人附庸风雅的趣事。何为伪雅?换做中国人自己的说法,有一个词语更加具有爆发力,也更能够深入我等内心,就是装。是的,某方面可以这样说,伪雅就是装逼。何为装逼,可意会,难言传,你懂的。也许翻译者也想到了这个词,或许碍于文雅,不愿自我放逐,便采用了伪雅这个看似文绉绉的说法。如果赤裸裸一点,就是装逼,还是法国人的装逼史。 在装逼或者说附庸风雅这件事儿上,装逼不是中国文艺青年的专利,也不是中国社会特有的产物。因为装逼背后的虚荣心理,是一个世界性命题,一个亘古历新的全球历史话题,多少年一直都是这样。哪怕是在讲究绅士风度的英国,或者是看似浪漫自由的法国,就算是粗线条的牛仔美国,都有一大批为虚荣俘虏的人存在,装逼者大有人在。 为什么要装逼呢?装逼到底能带来什么好处?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文化问题,不仅在法国,在中国同样有趣,不只古时候,换成现在同样有趣。问一个装逼者为什幺要装逼,就像问一个妓女为什么要去当妓女,问一个政客为什么要去当官,问安妮宝宝为什么要让女主角光脚穿球鞋一样,很不好意思回答,这事儿不能说得太细!总之,《伪雅史》有这样一句话,我装逼故我在,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在西方,后来随着伪雅士这个词语在社会上的推广,到19世纪末,它的意思也扩大了,出现了两种意义上的伪雅行为:一种是社交界或者上流社会的伪雅行为,是指模仿、靠近、街角上流社会成员;另一种是时尚伪雅行为,它不再只想社会等级,而是指向知识领域,指渴望永远引导时尚潮流,做时髦的领头人,或者跟紧时尚潮流。 在有贵族的年代,伪雅士当然不是一个贵族,而是一个渴望成天为贵族的人,或者是羡慕贵族派头和特权的人,通常来说,伪雅士渴望获得一种高于其现有地位的社会地位,梦想着能够分享上层社会的优越性或者权力;他是一个僭越者,一个模仿者,还经常是一个在各方面都虚荣自负的人。所以在小说《红与黑》中,才有于连这样的角色,法国小说中类似的角色不少,他们期望进入所谓的上流社会。进入前,他们必须要学习上流社会的趣味和礼仪,至少看上去要和他们一样有上流的气质,而不是显出下流的胚来。 有贵族,意味着社会等级制度的存在,等级又意味着地位的高低。贵贱和高低也需要外在的标示加以强调,比如勋章、爵位、奖章或者一个贵族的姓氏,都是区分人的三六九等的外在标志。书里对这个现象做了讥讽式的演绎,在法国有段时间,人民很迷恋来自宫廷的勋章,那是地位的象征,于是许多小有社会地位的人使出浑身解数,花点钱,通关系,总之使劲折腾,去获得一枚勋章,这在暴发户的商人中间极为流行,比如一位铁质酒桶的发明者就在1885年12月31日,花了84000法郎获得了勋位。请注意,这事儿发生在1885年,那会儿的84000法郎,换算成人民币,相当于现在的200多万,可谓不菲。 勋位一旦货币化,那就成为生意。那些手眼通天的关系户,就专为那些渴望获得勋位、勋章的有钱人,最好是没什么文化的暴发户拉皮条,花钱去买个勋章弄个绶带什么的,或者帮助那些有权授勋但已没落的亲王或者侯爵去卖勋章,总之就是变换资源,互通有无,从中渔利。历史已经证明,这无本却万利的生意,养肥了不少权力掮客,也激发了很多人谋财的欲望,该书里面甚至戏言,这个生意也由开始时期的“手工业”阶段,发展到后来的“工业化”阶段,批量生产。因为利润空间实在太大,后来都出现了诈骗团伙,弄不到真的,那就弄个赝品去骗人,只管坐地收钱,警察来抓了就跑路。当然,也有跑不掉的就要坐牢,历史上法国总统勒•格雷维的女婿威尔逊先生,就因为把对士兵的唯一奖励红色勋章带进行了不道德的交易,而被判两年监禁,也就是因为他,才让我们得知伪雅历史中有生意人,也让我们知道原来装逼是有商机的。 伪雅的商机,不仅在19世纪的法国,在21世纪今天的中国,同样存在,方式如出一辙。最近微博发展迅猛,V字认证可不就成了产业么?据说早先通过中间商,花个800块钱,可以有个V字认证,以证明博主是有名气的人。再比如花钱买个名人推荐,弄个领导合影,弄个明星亲迹,此类事情多了去了,或为显摆,附庸风雅,或为牟利,挣人钱财,这也就是装逼的代价和好处,话说代价和好处总是雌雄同体。 在我们中国,装派头,装官爷,装大款,装纯情,装大胸,装文艺,装大爷,甚至装孙子,都有很多成功的例子,演技派数不胜数,唯独有一样装不了——贵族,因为中国如今压根就没有贵族,没有标杆装起来就是四不像,就是A货。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政治运动后,刚刚萌芽没有多久的准贵族早被摧毁得七零八落,其神早已被雨打风吹去。要说有,也只有一些变异了的红色贵族等,但那只是一群拥有政治资产的人。 至于装的文化,也即伪雅的流传谬种,过去有,现在有,以后也还会有,还会更加娴熟,永不会消失,除非某一天全世界没有了等级,没有了贵贱,没有了贫富,没有了差别,世界一切大同,法国如此,中国也一样!当我们谈论安妮宝宝时,谈论民主时,谈论韩寒时,谈论郭美美、郭敬明、郭德纲、郭达、郭芙蓉、郭冬临、郭沫若、郭富城、郭靖、郭芙 、郭破虏 、郭巨侠 、郭芙蓉时,都可能被认为是伪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