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视自己

“现代人并不处心积虑地要去知道模仿基督的方法，而是知道怎么去过他自己的生活，不管其生活多么地枯燥无味。那是因为，对他来说，各种模仿都是缺乏生气的行为，因而他要向可能把他限制在他人所走过之路上的传统力量挑战。
他认为，所有这样的道路都可能误入歧途。他也许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他的一言一行看起来都令人觉得，他的个人生活好像是经由上帝之意旨而不惜牺牲一切代价也要实现的任务。这便是其自我中心观，也就是其心理症状态中最具体的罪恶之一的
来源。不过凡是告诉他，说他太自我中心的人，他自己的自信心亦不免马上丧失，这亦无可奈何，因为告诉他的那个人会使他更陷入心里症的深渊。
倘若要我来治疗病人，我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自我中心观亦有其内在的含义。事实上，如果不把它当做是上帝的真正意旨的话，我等于就是最盲目无知了。我甚至必须协助他去助长他的自我中心观的发展，他若是成功了，他会渐渐和群众疏远。他把他们遣开，使他们觉醒——这是很自然的，因为他们总是在剥开他的“神圣”之自我中心观外衣。其实，我们该随它去，因为那便是他的最强大的，最健全力量的部分；正如我所说的，那是上帝真正的旨意，由于他可能陷入完全的孤立。不论他的情况多么悲惨，对他来讲，那还是他最佳的处境，因为唯有如此，他才能衡量自己，并且晓得，爱护他的同胞是多么重要。此外，也唯有在放逐中与孤独是，我们才能经验到，我们自己本性中的潜在能力何在。
一旦一个人一再亲眼目睹此一发展的始末，他一定不会再坚决否认，过去的恶可能变善，及善可能培养出恶势力的真理。自我中心观的魔王引导者我们沿着高贵的道路走向宗教经验所将带来的丰硕成果。于此，我们所观察到的人生基本法则——enantiodromia——物极必反；唯有靠此，互相冲突的人格的另一半才会团圆，内战才会结束。”

看到时该有怎样的感动足以形容，一个一直不断对自己灵魂拷问的人，一个不断追求自我认知和赎罪的人，方能写出这样的文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