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五福》

读此书是看了电视剧《关中枪声》后，想了解原著到底是怎么叙述的。观后，情节上略有不同之处，故事的侧重点却大为不同，毕竟电视剧展示的时间空间与作品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令人神往的程度也难及原著万一。这些暂且不表。
   开头莫言作的序，文末有秋实写的读后体验，二人的论述都很精彩。故事写的是陕西首义这段历史，我也查阅了相关资料，刘五的形象以张云山为原型，刘五字云峰，峰即山也。陕西首义确也与会党力量的支持有关。我对几个“形象”颇为感兴趣，一是陕西冷娃，以刘五、王魁胜、丁文厚、周福来等为代表，这些人出身穷苦年少经历苦难，没有多少文化有的人几乎就是文盲大老粗一个，但是独特的地域文化与独特的社会磨练，对英雄的崇拜、对圣人的尊敬、对义气的执着，这是他们鲜明的性格特色。如果将他们不同的“本事”与“地位”这些符号抹掉，他们都是陕西冷娃的代名词。可见作家对人物的塑造还是有点呆板。二是会党领袖，如唐新甫、苏炳义、董绪年，“木杨城内米满仓，双辉宝剑斗内藏。双凤朝阳兄弟到，金鸡望龙立纲常！”这样的口号读来却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会党领袖自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让哥弟信服。这三个人物使故事增色不少，如果可以再艺术加工完全可以成为像柳青小说《创业史》蛤蟆滩的“三大能人”郭振山、郭世富、姚士杰一般，虽为故事中的反面形象，却各有一面。三是对主义的认识，文中显然存在着多种主义，既有刘金财信仰的三民主义，也有杨守道的经世致用主义，也有秋姑父亲信仰的书生独善其身主义，更有刘五等信仰的哥弟主义，不同的主义导致不同的人生走向，完成独特的人生使命。
     刘五的悲剧结局是小说最精彩的地方。中国人向来喜欢大团圆的结局，或是是苦命鸳鸯终成眷属，或是冤假错案真相大白，或是各方都如愿以偿。殊不知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完美的结局才是最好的结局。刘五的失败是必然的，在那个党派纷争的年代，他不属于任何一方，这是因为三民主义并非他的信仰，保皇思想又有违革命初衷，会使其失去哥弟的信任；他又没有强硬的武力支持，固然硬碰硬难敌马家军，然遭遇白朗之等流寇也是一触即溃，更不用说与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北洋军作战；他的信仰与性格，关中汉子可以割头流血却看不惯人心叵测与官场的尔虞我诈，他信仰的是关二爷那样的英雄，他后来虽然尽力改变自己的性格以便更好的融入上层社会，但是英雄的气质不容许他这样做；袁氏始终未曾信任刘五，贵胄出身的袁项城对平民出身且有会党背景的刘五充满着轻视，这种轻视是骨子里的轻视，没有政治原因，没有利益冲突。

     文体的独特。小说并没有平铺直叙，从开头到结尾叙述刘五的经历，而是穿插叙述，双线并进，不仅使故事情节曲折生动，而且两线完满结合。小说对秦腔、陕西吃食、华山、生活习惯、社会风俗的描写也使小说增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