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回响——《千年庭院》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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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雨是个有笔劲的文人,只要那片墨水不泛及中国疆领,只要那支笔杆不触碰民族主义。那么他也足以称得上一个时代的文人。出生在余姚的余秋雨,他的文风如其名,饱含着江南水乡的浪漫,又承继了自古流传的忧怆。淡淡的卷舒柔情,镌刻下深深的伤痛回忆。余秋雨与其他的作家不同在于,他脑中凝聚着炎黄春秋的记忆,身上又散落着大江南北的尘埃。以至于他的每一字,每一句,每一笔,每一划,都如一个缺口,历史的波涛都从那缺口不断奔涌出来。
最近读了他的《千年庭院》,便越发佩服他的文学与历史的功底。这书只是一本散文集,但却让人觉得它是一气呵成的。这本书从塞外漠北,到海内江南。从唐宋烟云,到明清风雨。只以余秋雨自己一人为中心,纵横了华夏万里,又跨越人世千年。历史千般,都以他的感思牵系起来。这本书,也只有余秋雨才写得出。
千年庭院,实质上指的是湖南岳麓的岳麓学院,这是建立在宋朝的一座书院。朱熹与王阳明曾陆续走进讲学,王船山,魏源,左宗棠又从这里相继走出。但是作者真实的,是指的是自己的心,作者在这座千年庭院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历史责任与生命价值。“我是个文化人,我生命的主干属于文化,我活在世上的一项重要使命是接受文化和传递文化。因此,当我偶尔一个人默默省察自己的生命价值的时候,总会禁不住在心底轻轻呼喊:我的老师!我的学生!我就是你们!”(《千年庭院》)
这本书就像初读余秋雨的一本入门书。如果越过此书去阅读诸如《借我一生》《千年一叹》等著作。便会忽略掉书中的激流暗涌,听不到文字后的惊涛拍岸。就像一个小学生,全然无法读懂鲁迅的深沉与无奈,只好玩味表面的戏谑与狡黠。在书中,让我们可以以管窥天,从敦煌,从苏州,从都江堰,从青云谱,领略到余秋雨双肩所背负的历史陈钩。
李敖曾经说:“孔子虽然没说过这句话,但我知道他会说这句话,这就是我李敖的本领。”我相信这样的本领当年明月有,余秋雨也有。所以当他们将无情的历史再度写进白纸,能让情节不失史实而又刻画得入木三分。他的珠玑绣成一幅锦绣山河图。而《千年庭院》不过是图的一角。但是仅从这惊鸿一瞥,足以窥视出余秋雨这人注定不凡,他注定是一个像苏东坡般生前有如小丑,死后却被推崇的角色。
轻轻翻开第一页——《道士塔》,这篇文章在高中时是读过的。而我却不愿再读一次,每每看到这篇文章,就像看到一个古老民族的伤口在滴血,让我不忍回头。“被我拦住的车队,究竟该驶向哪里?这里也难,那里也难,我只能让它停驻在沙漠里,然后大哭一场。我好恨!”(《道士塔》)仿佛听见秋雨重重的叹息,透过纸张传递出来。眼前是大漠残阳,身旁是珍贵经卷,竟不知该何去何从,只好跪在地上,向天长哭。我相信,余秋雨在写这一段时必定心中淌着血泪,就算发现这些残卷的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将它留在沙漠,静静腐坏。这是无奈,是一份历史的无奈,一个民族的无奈,一种深深的无奈。
往后,我发现每一篇文章中,都有让我受到感染的句子“身后,沙坟如潮,身前,寒峰如浪。谁也不能想象,这儿,一千多年之前,曾经验证过人生的壮美,艺术情怀的宏广。”(《阳关雪》),“傩戏本来都是以神话开头的,有了一个李冰,神话走向实际,幽深的精神天国一下子贴近了大地,贴近了苍生。”(《都江堰》),“我如此热情地向国外学术界报告着中国傩的种种特征,但在心底却又矛盾地珍藏着童年时的那个月夜,躲在草垛后面,用明净的心对着明净的天,痴想着月球的旋转和风的形成”(《贵池傩》),于是我渐渐发现我放不下这本书了,我发现我迷失在了时代的洪流中。
但当我读完最后一章《乡关何处》时,我又醒觉过来,这本书并不单单的是写着历史的种种和作者的感慨。作者还将一种豁达的人生观寄托在这本书上。余秋雨奔波在世界各地,然后不断问自己“日暮乡关何处是”。他并不是回不了家乡,离开家乡,正是为了回家。“从一个没有家的家乡,到一个有自己家的异乡,离别家乡恰是为了回家,我的人生旅行,怎么会变得如此怪诞”(《乡关何处》)。他的家,并不在地球的任何一片土地上,在宇内,在四海,在心中。“这个庭院,不知怎么撞到了我心灵深处连自己也不大知道的某个层面。这个层面好像并不是在我有生之年培植起来的,而要早得多。如果真有前世,那我一定来过这里,住过很久,我隐隐约约找到自己了,自己是什么?是一个神秘的庭院。哪一天你不小心一脚踏入之后再也不愿意出来了,觉得比你出生的房屋和现在的住宿还要亲切,那就是你自己。”(《千年庭院》)。作者的家便是那片苍老的庭院。“我曾有缘,在黄昏的江船上仰望过白帝城,顶着浓烈的秋霜登临过黄鹤楼,还在一个冬夜摸到了寒山寺。我的周围,人头挤挤,差不多绝大多数人的心头,都回荡着那几首不必引述的诗。人们来寻景,更来寻诗。这些诗,他们在孩提的时代就能背诵。孩子们的想象,诚恳而逼真。至此,这些城,这些楼,这些寺,早在心中自行搭建。待到年长,当他们刚刚意识到有足够脚力的时候,也就给自己负上了一笔沉重的宿债,焦渴地企盼着对诗境实地的踏访。为童年,为历史,也为许多无法言传的原因,有时候,这种焦渴,简直就像对失落的故乡的寻找,对离散亲人的查访。”作者早已将自己的故乡融入了中华的文化,于是他走遍全国各地,查访散落在各地的亲人,同时承接又传递着这份温情,带到更遥远,更偏僻的地方去。所以他的脑中,时刻保留着炎黄春秋的记忆,在他的身上,不断抖落着大江南北的尘埃。
足见作者的心胸宽大。
有人说,余秋雨是一位悲天悯人的作家,这点我是相信的。但我不得不说,凡是承载着中华文化的灵魂,必然遗传了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以及一双洞察世间辛酸苦楚的眼。他无时无刻不得不用带着一种伤痛的眼神,审视着世间发生的一切。
中华民族是一个奇特的民族,自这个民族出现文明以来,历史的记载就从未中断过。从青铜、甲骨、竹简、石碑,最终到书册,凡是这个民族踏足过的疆土,处处散落着书写历史的痕迹。仿佛整个民族就是为了审视和记录而一直生存、繁衍至今。这是一项持续了两千年的浩大工程,让来瞻仰这座大厦的访者,都受到一次文化的洗礼。此后,他的眼中,会时时刻刻看到一位伤痕累累的巨人,跪倒在血染的夕阳下。他想要做些什么,却霍然发觉自己是何等的渺小。于是,他急着奔走相告,向每一个人呼喊着应当拯救这位巨人,但是能够理解他的人,是少之又少。他终其一生,都在做着如此的努力:从大厦中不断汲取着资源,然后提取精华哺育给人们,召唤人们保护这座倾颓却富藏宝藏的大厦。所以,他的眼中时刻流露着哀伤,带着怜悯的神情审视着芸芸众生,记录着点点滴滴。
余秋雨是一个大作家,如果华夏火炬长存,那是他足以千古留名的,但却不足以万世长青。因为他始终无法跻身伟大的作家的行列。这也是他唯一遗憾的:他没有经受过灾难性的变故,也没有多大的心理起伏,可数的应该就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记忆。应该说,一个文人最令人触动的文字,正是在于他的“伤痕时期”。一个人最触动时候的文字,最能激起众多不同读者的共鸣。苏东坡在狱中,觉得自己将要被处死,于是写下了:
是处青山可埋骨,他时夜雨独伤神。
与君今世为兄弟,又结来生未了因。
戊戌六君子中,唯独以谭嗣同最出名,其中原因,与他的《狱中题壁》又有莫大关联: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汪兆铭的知名之作,也是刺杀摄政王失败而囚禁在牢里做出的: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就连狂人李敖,也是在狱中,构思了那部曾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的文学作品《北京法源寺》。牢狱的岁月,让他们拥有更多的寂静,更多的月夜,更多的寂寥,更多的沉思。所以当他们想到江山迤逦,大河旖旎,忆起兄弟手足,伉俪深情,面对家国破碎,身世浮沉。悲痛自己深陷囹圄,哀叹己身时日无多,心中无不感慨万千,于是思绪的洪流一旦爆发,便一泻千里,滔滔不绝,惊天动地,旷古烁今。因此,在千百年后,或许还会有谈客,在茶余饭后,指数着千百年前那曾经以笔墨为杆,搅起一泓湖水荡漾的文人。但绝不会像诵读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那样,再多加上几分敬畏与崇拜。也断不会像朗读苏东坡“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那样,多加上几分浪漫与辛酸。
他也许是会像苏轼,会像朱熹,会像王阳明,会像李贽那样,生前被命运愚弄,死后却被历史推崇的角色。也许就从此跌落谷底,一文不值。但同时,他也甘愿背上这文化的十字架,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
“让我振奋的不是朱熹死后终于被朝廷所承认,而是他和他的学生面对磨难竟然能把教师和学生这两个看似普通的称呼背后所蕴藏的指责和使命,表现的如此透彻,如此漂亮。在我看来,蔡元定之死和朱熹之死是能写出一部相当动人的悲剧作品来的。他们都不是死在岳麓书院,但他们以教师和学生的身份走向死亡的步伐是从岳麓书院迈出的。(《千年庭院》)”
最近读了他的《千年庭院》,便越发佩服他的文学与历史的功底。这书只是一本散文集,但却让人觉得它是一气呵成的。这本书从塞外漠北,到海内江南。从唐宋烟云,到明清风雨。只以余秋雨自己一人为中心,纵横了华夏万里,又跨越人世千年。历史千般,都以他的感思牵系起来。这本书,也只有余秋雨才写得出。
千年庭院,实质上指的是湖南岳麓的岳麓学院,这是建立在宋朝的一座书院。朱熹与王阳明曾陆续走进讲学,王船山,魏源,左宗棠又从这里相继走出。但是作者真实的,是指的是自己的心,作者在这座千年庭院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历史责任与生命价值。“我是个文化人,我生命的主干属于文化,我活在世上的一项重要使命是接受文化和传递文化。因此,当我偶尔一个人默默省察自己的生命价值的时候,总会禁不住在心底轻轻呼喊:我的老师!我的学生!我就是你们!”(《千年庭院》)
这本书就像初读余秋雨的一本入门书。如果越过此书去阅读诸如《借我一生》《千年一叹》等著作。便会忽略掉书中的激流暗涌,听不到文字后的惊涛拍岸。就像一个小学生,全然无法读懂鲁迅的深沉与无奈,只好玩味表面的戏谑与狡黠。在书中,让我们可以以管窥天,从敦煌,从苏州,从都江堰,从青云谱,领略到余秋雨双肩所背负的历史陈钩。
李敖曾经说:“孔子虽然没说过这句话,但我知道他会说这句话,这就是我李敖的本领。”我相信这样的本领当年明月有,余秋雨也有。所以当他们将无情的历史再度写进白纸,能让情节不失史实而又刻画得入木三分。他的珠玑绣成一幅锦绣山河图。而《千年庭院》不过是图的一角。但是仅从这惊鸿一瞥,足以窥视出余秋雨这人注定不凡,他注定是一个像苏东坡般生前有如小丑,死后却被推崇的角色。
轻轻翻开第一页——《道士塔》,这篇文章在高中时是读过的。而我却不愿再读一次,每每看到这篇文章,就像看到一个古老民族的伤口在滴血,让我不忍回头。“被我拦住的车队,究竟该驶向哪里?这里也难,那里也难,我只能让它停驻在沙漠里,然后大哭一场。我好恨!”(《道士塔》)仿佛听见秋雨重重的叹息,透过纸张传递出来。眼前是大漠残阳,身旁是珍贵经卷,竟不知该何去何从,只好跪在地上,向天长哭。我相信,余秋雨在写这一段时必定心中淌着血泪,就算发现这些残卷的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将它留在沙漠,静静腐坏。这是无奈,是一份历史的无奈,一个民族的无奈,一种深深的无奈。
往后,我发现每一篇文章中,都有让我受到感染的句子“身后,沙坟如潮,身前,寒峰如浪。谁也不能想象,这儿,一千多年之前,曾经验证过人生的壮美,艺术情怀的宏广。”(《阳关雪》),“傩戏本来都是以神话开头的,有了一个李冰,神话走向实际,幽深的精神天国一下子贴近了大地,贴近了苍生。”(《都江堰》),“我如此热情地向国外学术界报告着中国傩的种种特征,但在心底却又矛盾地珍藏着童年时的那个月夜,躲在草垛后面,用明净的心对着明净的天,痴想着月球的旋转和风的形成”(《贵池傩》),于是我渐渐发现我放不下这本书了,我发现我迷失在了时代的洪流中。
但当我读完最后一章《乡关何处》时,我又醒觉过来,这本书并不单单的是写着历史的种种和作者的感慨。作者还将一种豁达的人生观寄托在这本书上。余秋雨奔波在世界各地,然后不断问自己“日暮乡关何处是”。他并不是回不了家乡,离开家乡,正是为了回家。“从一个没有家的家乡,到一个有自己家的异乡,离别家乡恰是为了回家,我的人生旅行,怎么会变得如此怪诞”(《乡关何处》)。他的家,并不在地球的任何一片土地上,在宇内,在四海,在心中。“这个庭院,不知怎么撞到了我心灵深处连自己也不大知道的某个层面。这个层面好像并不是在我有生之年培植起来的,而要早得多。如果真有前世,那我一定来过这里,住过很久,我隐隐约约找到自己了,自己是什么?是一个神秘的庭院。哪一天你不小心一脚踏入之后再也不愿意出来了,觉得比你出生的房屋和现在的住宿还要亲切,那就是你自己。”(《千年庭院》)。作者的家便是那片苍老的庭院。“我曾有缘,在黄昏的江船上仰望过白帝城,顶着浓烈的秋霜登临过黄鹤楼,还在一个冬夜摸到了寒山寺。我的周围,人头挤挤,差不多绝大多数人的心头,都回荡着那几首不必引述的诗。人们来寻景,更来寻诗。这些诗,他们在孩提的时代就能背诵。孩子们的想象,诚恳而逼真。至此,这些城,这些楼,这些寺,早在心中自行搭建。待到年长,当他们刚刚意识到有足够脚力的时候,也就给自己负上了一笔沉重的宿债,焦渴地企盼着对诗境实地的踏访。为童年,为历史,也为许多无法言传的原因,有时候,这种焦渴,简直就像对失落的故乡的寻找,对离散亲人的查访。”作者早已将自己的故乡融入了中华的文化,于是他走遍全国各地,查访散落在各地的亲人,同时承接又传递着这份温情,带到更遥远,更偏僻的地方去。所以他的脑中,时刻保留着炎黄春秋的记忆,在他的身上,不断抖落着大江南北的尘埃。
足见作者的心胸宽大。
有人说,余秋雨是一位悲天悯人的作家,这点我是相信的。但我不得不说,凡是承载着中华文化的灵魂,必然遗传了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以及一双洞察世间辛酸苦楚的眼。他无时无刻不得不用带着一种伤痛的眼神,审视着世间发生的一切。
中华民族是一个奇特的民族,自这个民族出现文明以来,历史的记载就从未中断过。从青铜、甲骨、竹简、石碑,最终到书册,凡是这个民族踏足过的疆土,处处散落着书写历史的痕迹。仿佛整个民族就是为了审视和记录而一直生存、繁衍至今。这是一项持续了两千年的浩大工程,让来瞻仰这座大厦的访者,都受到一次文化的洗礼。此后,他的眼中,会时时刻刻看到一位伤痕累累的巨人,跪倒在血染的夕阳下。他想要做些什么,却霍然发觉自己是何等的渺小。于是,他急着奔走相告,向每一个人呼喊着应当拯救这位巨人,但是能够理解他的人,是少之又少。他终其一生,都在做着如此的努力:从大厦中不断汲取着资源,然后提取精华哺育给人们,召唤人们保护这座倾颓却富藏宝藏的大厦。所以,他的眼中时刻流露着哀伤,带着怜悯的神情审视着芸芸众生,记录着点点滴滴。
余秋雨是一个大作家,如果华夏火炬长存,那是他足以千古留名的,但却不足以万世长青。因为他始终无法跻身伟大的作家的行列。这也是他唯一遗憾的:他没有经受过灾难性的变故,也没有多大的心理起伏,可数的应该就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记忆。应该说,一个文人最令人触动的文字,正是在于他的“伤痕时期”。一个人最触动时候的文字,最能激起众多不同读者的共鸣。苏东坡在狱中,觉得自己将要被处死,于是写下了:
是处青山可埋骨,他时夜雨独伤神。
与君今世为兄弟,又结来生未了因。
戊戌六君子中,唯独以谭嗣同最出名,其中原因,与他的《狱中题壁》又有莫大关联: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汪兆铭的知名之作,也是刺杀摄政王失败而囚禁在牢里做出的: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就连狂人李敖,也是在狱中,构思了那部曾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的文学作品《北京法源寺》。牢狱的岁月,让他们拥有更多的寂静,更多的月夜,更多的寂寥,更多的沉思。所以当他们想到江山迤逦,大河旖旎,忆起兄弟手足,伉俪深情,面对家国破碎,身世浮沉。悲痛自己深陷囹圄,哀叹己身时日无多,心中无不感慨万千,于是思绪的洪流一旦爆发,便一泻千里,滔滔不绝,惊天动地,旷古烁今。因此,在千百年后,或许还会有谈客,在茶余饭后,指数着千百年前那曾经以笔墨为杆,搅起一泓湖水荡漾的文人。但绝不会像诵读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那样,再多加上几分敬畏与崇拜。也断不会像朗读苏东坡“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那样,多加上几分浪漫与辛酸。
他也许是会像苏轼,会像朱熹,会像王阳明,会像李贽那样,生前被命运愚弄,死后却被历史推崇的角色。也许就从此跌落谷底,一文不值。但同时,他也甘愿背上这文化的十字架,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
“让我振奋的不是朱熹死后终于被朝廷所承认,而是他和他的学生面对磨难竟然能把教师和学生这两个看似普通的称呼背后所蕴藏的指责和使命,表现的如此透彻,如此漂亮。在我看来,蔡元定之死和朱熹之死是能写出一部相当动人的悲剧作品来的。他们都不是死在岳麓书院,但他们以教师和学生的身份走向死亡的步伐是从岳麓书院迈出的。(《千年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