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正好我也这么觉得
很久没有这么这么感性地看完一本书。可惜看到的是印刷文字,如果是手稿影印本一定更棒。 书在图书馆借的,一直喜欢理想国的书(2012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书名让我误以为是蒋勋写给一个女孩的书。书名没有提及情书,但是在从开篇就能感受到字里行间浓浓的爱意。 (一) 看完后不能接受的是里面Ly's M果然如我怀疑般是个男子。在看这本书之前我知道蒋勋的很多作品,知道他的专栏解读红楼梦很红火的。但是也仅此而已。我自己是比较迟钝的,书中有好几处很隐晦地指出他的爱人是个男子,我都没有发现。 “我决定在道德与法律之外爱你,那是人类长久的历史不曾经验过的,我的爱,Ly's M,将独自流传成新的血缘。”(P39) 在第三篇文章的结尾已经很明显地提出来了,但是我自己并没有看出来,后来在网上看到别人指出才恍然大悟。但是下面这一处,愚钝如我也能确定Ly's M是个男子。 “Ly's M,我想象起你打着赤膊在土地中劳作的景象。你的因为劳动而红润起来的面颊,你的厚实的肩膀和胸膛,你的结实而又灵活的腰和校服;以及你的行走在土地上附有弹性的腿部的关节与肌肉。”(P87) 从这里开始我疑惑好像是一个男子,但是通过文字所表达出来的感情,如此深爱,让我很难以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带入。 (二) “在Ly's M要离开的时候,我决定要以一年的时间完成一本书,这本书开始撰写的时间是一九九九年的一月十一日,结束的时间将会是二〇〇〇年的一月十一日。”(P7) 很明白,这是一本关于告别的书。告别已经确定要离去的爱人,告别一段无法再挽留的感情。现在回顾开篇更觉悲伤,相爱的一对男性恋人,能在一起已经比一般的情侣更不容易。2000年联合出版社出版的书名是《寫給Ly’s M-1999》,更直接地表达了这本书是给一个人写的。 “答应过你,Ly's M是我们的隐私,与任何他人都无关系。” 我个人认为这本书不适合出版,这是很私人的感情,只需将手稿寄至爱人手中,自己留个备份,已经给这段感情画上了圆满的句点。但是或许当时作者和爱人已经不方便联系,或者想让这段众人眼中模糊的感情被更多人记得。作为读者的我在这里也只能毫无根据地揣测罢了。 关于存在书里面有这么两句话。 "曾经存在的,如今不存在了。我必须依靠记忆去追溯那些存在。"(P7) "存在只是不断在改变存在的形式,却从来不曾消失。"(P10) 这两句都是在第一篇文章《在Ly's M要离开的时候》中出现的,也是全书我最喜欢的一篇,交代恋人的离去和深爱。原来存在的爱人如今依然存在,只是不是我的爱人了,我必须依靠记忆去追溯。记忆是连接过去和现在的纽带,而文字时将记忆停留的方式。 "书写首先是一种自我治疗吧。"(P174) 会摘录这句话是我深有感受。没有一种治疗比书写更深刻直接。不需要对象,不需要反馈,一支部一本本子就可以进行自我治疗,直到自己认为可以停下来。 (三) 千禧年那会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远比不上今天,虽然我没有去了解当时的台湾的接受程度。看完这本书我告诉朋友蒋勋好像是同性恋,他惊讶过后说这是别人的选择。我不是不能接受他爱的是男人这件事,我不能接受的是他这么爱的、这么不容易地去告别一段感情,而那个他离开的人是个男人。书里面多次提到关于欲。 “Ly's M,这时,我渴望你的肉体。渴望你饱满的胸脯,渴望那富于弹性如厚实大地起伏的肉体;渴望隐藏在那揉一下灼热如夏日的温度,渴望你毛发总不容易察觉的一种欲望的气味,渴望你柔软的腹部,渴望与这样的肉体亲近、拥抱、纠缠,渴望非常具体的、真是的占有,仿佛那是唯一使生命从虚弱变得饱满,是生命从空洞变得充实,可以从病与死亡中复活的力量。” 我认为爱与欲是分不开的,爱到深处总是渴望更进一步的亲近。所以这段话,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颜色,只是能把这种欲望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我看到是时候是很佩服的。 书里面虽然都是对一个人说的话,但是在读者看来不乏爱情至理名言。在书快要接近尾声时,有这么一句话: “Ly's M,遗忘是一件很艰难的事。”(P175) 题外话:喜欢一首歌也好,一部电影也好,一本书也好,别人都说一般般,但是自己觉得好,不是那个东西本身有多好,只是或多或少看到了自己还有隐约那个人的影子,或经历的,或想做却不敢做的。还是决定把这篇文章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