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体的“非常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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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师在序言中写到,“这是一本阅读者的书”,他“设定的位置是进入”。还有,他“极不喜欢”那种“六经皆我注脚”的读书方式。
看起来,唐老师是想提供一种范例,示范怎样能够既“进入”一本书同时还能保持“阅读者”的身份。
这勾起了我的兴趣,因为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我理解的“进入”一本书,意味着去尽可能地向书的作者逼近,去理解作者为什么用这个词而不用那个词,为什么用这个结构而不用那个结构,去理解作者在运用何种手法,达到了何种效果。总而言之,我所想象的“进入”一本书的感觉,大概就是你拥有了如同书的作者在终于写完这本书后面带笑容地翻看它时的感受,以及你对这本书想表达之物有了一种清晰的把握。可如此一来,你实际上不再只是一个阅读者,你已经差不多就是作者了。
在继续往下读了几篇后,我逐渐意识到唐老师对“进入”有着不同的理解。感觉他的“进入”是指如果一本书能使我成功地去胡乱引用一堆其他书里的句子、能使我讲一点作者的生平和八卦或者能使我得到“一些结论”,那么他便是“进入”了这本书。
其实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还好”,糟糕的是唐老师还偏要说自己的话,比如,“我以为人类小说历史上最干净最清澈眼睛的契诃夫”、“这就不可能是个均匀的、平滑的、首尾概念一贯的整体”、“实体的道德景观”,这种充斥着最高比较级和含糊不清的形容词的句子让我读来“非常难受”(p.57)。至于唐老师甚至连清晰准确地介绍一本小说的故事情节都无法做到这事就不提了吧,毕竟也有可能是他不屑于此。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我对唐老师毫无了解,我甚至都没有搜索过他的名字。我能够想象,如果我这样做过的话,我应该会屈服于Brian Eno所说过的那种心理倾向(“如果你把某样东西刻在 CD 上,人们往往认为那可能是音乐”),给它打两颗星而不是一颗星,
但不管怎样,我不推荐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