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求不得——欧也妮的悲剧
看完了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才明白以前一直都搞错了。以前一直以为巴尔扎克笔下的那个吝啬鬼老葛朗台才是这本书的主人公,后来才知道,真正悲剧的不是这个吝啬鬼,而是他的独生女——欧也妮。
欧也妮出生在一个很富贵的家里,但是却还不如穷人家的女儿。她和母亲一生都惧怕父亲,被吝啬鬼父亲算计,压迫。她没有享受过富家子女高等阶级的享受,只是一个普通的外省姑娘。所以当她看到堂弟的时候,瞬间被他的优雅帅气所迷倒,然后知道他的困窘之后马上就倾其所有,把她多年积攒的金币全部都交给堂弟——这需要多大勇气?她的父亲每年都要查看她的金币。但是,为着她理想中的朦胧爱情,她选择勇敢,选择不顾一切。
得到了金币之后的堂弟似乎和欧也妮“谈恋爱”了,她认为他们心心相印了,毕竟他们曾经在黑暗中接吻,在花园长椅上互诉衷肠——但是我不认为堂弟夏尔真的爱过她。
夏尔爱的是一个贵妇,他从小就被父母娇惯,一直在巴黎生活,出入于上流社会,在他眼里欧也妮堂姐只是一个善良的外省人——毕竟他习惯了自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来到伯父家里的时候所有人,除了伯父,都那么爱他,想尽一切办法给他最好的待遇——买糖,煮咖啡——虽然一切在他看来都显得那么寒酸,可是却已经是欧也妮他们所能提供的最好的东西了。毕竟,葛朗台是那种什么都要节省的人,佣人买糖的事都已经被他认为是违抗自己旨意的事——他说,为了招待夏尔,他们全家恨不得把小镇都洗劫一空。如果没有金币,我想,夏尔是不可能去吻他堂姐的。可是,欧也妮却认定了,这就是爱情。
如果说,葛朗台的悲剧根源是金钱,金子;那么欧也妮悲剧的根源就是爱情,她所谓的爱情。
有求而有得是幸福的,那叫梦想成真。有求而不得那是痛苦的,叫做求不得苦。求爱情不得,不在乎金钱却源源不断,也是痛苦的,那种痛叫,你不知我心。
欧也妮的痛苦就是这样的。
她崇尚信仰,淡泊金钱。她说是堂弟告诉她金钱原来还是有用处的,是有力量的。之前,她是完全不知道金钱有什么用的——所以,父亲给的金币,她都收好,几乎不用。也不会在乎父亲是不是很有钱。不懂得钻营,取巧,不懂得设计,算计。她被父亲压迫剥削,也不在乎——她被父亲要求放弃母亲遗产继承权的时候也说得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要违抗父亲的意思,她在父亲最后病入膏肓的时候也守孝床前精心照料,没有一丝一毫怨言。唯一和父亲对着干的时候还是为了她的爱情,为了他,她给了他全部金币,被父亲责骂。她问,难道这个金币不是她额吗?难道她不可以自己决定怎么去使用吗?其实,这刚好说明了,对于金钱,她是不在乎的,唯一在乎的只又爱情。
堂弟夏尔却不这么认为。可能因为自己家道中落,父亲破产,名誉损失,他一夜之间从一个巴黎富公子哥变成了一个负公子哥,吝啬的伯父看不起他,周围的朋友也没有了,他巴黎的爱情也被他中断了。在这个时候,善良的堂姐出现了,解了燃眉之急。或许那一刻,他从她外省姑娘平凡的眉眼中看到了圣洁的光辉吧!或许是出于感动,感激,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吻了她,在去印度之前的一段时光里,两个人走得很近。他知道,他们不是爱情。于是在他走之前跟她说,让她不要等他。可能,他还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可能说不定某天她就要答应富家公子的求婚。他说的是实话,不要等他,但是她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定要等他回来。
事实证明,她错了。
去印度的夏尔发财了,对于他来说,堂姐就是一个债权人,是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所以,他还是钻营取巧,希望攀上豪门,却干脆不搭理这个等他那么多年的堂姐。可是,她没忘了他,虽然经历了父母相继去世的悲痛,她却从一个穷姑娘变成了一堆人拥簇的女王——她继承了所有财产——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么富有——除了那个堂弟。在最后,她派遣自己的未婚夫替夏尔父亲还清所有债务。夏尔很高兴地得知自己父亲的债务被清偿,自己终于可以和梦寐以求的豪门联姻之后问起那个堂姐的未婚夫——所以她还是很穷吧?未来的堂姐夫很骄傲地说,她有至少1900万资产的时候,夏尔惊呆了。我想,那时候,他是有点后悔的——早知道攀上这个富姐,可比某豪门丑姑娘强多了。可是,没得选了。
有人说欧也妮和她父亲一样吝啬,她的生活方式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是,她纯洁,做慈善。她守着内心这辈子唯一的爱情过了一辈子——她完全可以做一个贤妻良母,她也想,可是命运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没有了丈夫,没有孩子,只有世人都爱的钱。可惜,她对钱一点也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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