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本让我失声痛哭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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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父亲节这一天读完这本书是一种缘分吧。
没什么特别的预感,一切一如往常。
整篇的开头,本来是平淡无奇的描述,只是一个平凡家庭的平凡早晨而已。但因为作者所埋下的伏笔,让我早早的嗅到了悲伤,死亡和痛苦的气息,也就更觉出这平凡幸福的短暂和可贵。这种心情让人不敢读下去。一开头就要这样痛苦和绝望吗?这种并不是直接揭露,而是埋下线索让读者自己突然领会悲剧的写作方式,可真是平实中含着尖锐,太过残忍,读起来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我读东野圭吾,始终是心惊胆战的,分分钟害怕下一个镜头就是哪一个人物的悲剧。心里不能说毫无预警,相反,往往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种下了这种预警,在读到某一段的时候,就像是被东野圭吾设定好了时间的闹钟,突然就开始警铃大作。我沉浸在预感、惊觉中,体会着悲痛和幸福。
这部小说,我看到了对于夫妻间情感关系的探讨。起初,我以为,两个人的关系最终就会是一场拉锯战。最悲哀的感情是到了互相博弈的阶段,即使两个人越走越远,还是会了解对方的想法;即使意识到自己的荒堂和悲哀,还是忍不住去刺探、越界;即使明知已是无法挽回的缓慢分别,还是会忍不住痴痴纠缠无法放手。
突然,一股无法言喻的孤独感袭上心头,感觉自己仿佛被人遗忘在一个黑暗的隧道里。这里看不见之前一直与他同行的直子,只能听见她的声音。而直子已经开始朝向另一个世界走去了,只有自己孤单一人留在这里。同时,他也开始感到愤怒,觉得自己竟然成了这种毫无道理的事情的牺牲品。我的人生在哪里?难道我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当看到平介心中的嫉妒、不甘、痛苦和隐忍,我会想,人总是在一次次的对现实的不满下,出于摆脱痛苦追求幸福的本能,才会改变的吧,这样的变化谁有立场说三道四?人不都是这样趋利避害,选择较不痛苦的那种方式生活。然而,这个男人的形象并非如此单薄。
这个男人是善良温润的,在自救会一片受害者茫茫痛苦的恨意中,也能看到加害者亲属的痛苦,这是一种博爱的本能反应,也许他在痛苦中已经放弃了寻找泄恨的对象,才能看到、关心到别人看不到的角落。这个男人偶尔也会狭隘自私,他也会向直子吼出“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必须得在我允许的范围内……”这样的话,也许他的不能满足的爱情和情欲,以及蚀骨的嫉妒使他疯狂,他也会后悔伤害了自己心爱的人。这个男人,同时最令我感动的地方,竟然是为爱放手。
选择让自己心爱的人幸福的路……”
我原想这是一种自我救赎,一方由自己的妥协带来的解脱,直到小说的最后终于看到了那个“秘密”,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夫妻间两个人的感情,最终的最终,是付出,是彼此都选择让自己心爱的人幸福的路,命运已经注定两个人无法共同幸福,那就留给彼此最好的出路,最明朗的幸福。然而,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平介和直子,我原以为以第一视角来描写心理活动的平介是小说的主角,是这本小说想要剖析的人性、感情的中心,最后发现,原来直子的内心世界才是更需要被反复斟酌的主要部分。他们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可在爱里,那里闪烁的光辉将永远不会熄灭。
小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的:
平介握紧拳头,但是,在出拳之前早已热泪盈眶。他跌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这是第一本让我失声痛哭的书。
2017.6.28记
我在这两位主人公渐行渐远的哀伤之中,思考出一个道理:两个人想要并肩行走,必然要拥有同样的视野,两个人一定要站在同一个地方、或是相近的地方,才能看到同样的世界,互相为对方感同身受,做出一致的决定,迈向共同的方向。站在山脚下的人,是无法明白在山顶上的人所看到的景色究竟是怎样的,自然也无法理解山顶上那人为何会望着远方,说着这样那样想去的地方;站在山顶上的人,也无法得知山脚下的人究竟跨过的是怎样的河流,穿过的是怎样的荆棘,自然也无法理解山脚下的人为何会始终低着头,无暇顾及天空的颜色。走在不同的道路上的两人,怎么会拥有同样的视野,感受同样的风景?相爱的两个人,如果不能互相扶持,在平行或相近的道路上始终相伴,无论再怎么回头不舍,恐怕也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