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正确的事情远比将事情做正确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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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看完这本最近被炒的火热的《24个比利》,继强迫症,抑郁症之后,恐怕人们又多了一个能够号称自己心理疾病的词——多重人格。
多重人格障碍现在被称为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简称DID),是一种分离性心理障碍,指两个或多个显著不同的人格存在于一个个体之中,在任何一个特定的时间,其中一个人格占支配地位,主导这个人的行为。
在书中比利拥有者除本体外23种人格,每种人格都不相同并且各有过人的能力,不论是智商达到130的阿瑟,还是作为“保护者”的里根,抑或是善于交流的亚伦,精通电气与逃脱术的汤姆等等,他们的存在,是为了保护比利,让比利不会伤害到自己或者被别人伤害到,可以说是比利在经历虐待和创伤时自我“创造”出来的“帮助者”。与我们普通人不同的是,这些帮助者使比利放弃了自我感——自我在各个方面的一致性以及认同感在时间和地点上的连续性。也就是比利自己所说的“失落了时间”。
这样做让比利逃避了冲突,不再直面痛苦,并且某些时候可以躲避危险,但同时也失掉了自我的一部分。这种分离性遗忘与他童年时期所遭受的虐待大有关系。并且个人觉得在比利幼儿期那次差点窒息的“意外”中,他的大脑可能因供氧不足而受到了些许损伤,产生了某些变化,但作者并未提起,可能是当时的医疗水平的关系,直到很多年以后才有人对比利的脑电波产生兴趣。
从心理角度而言,比利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之一。多重人格并不是精神分裂,比利并没有出现任何情形的幻视,妄想,或者其他精神分裂症的直接症状,他清晰而明确地面对这现实,毫无头绪的时候阿瑟会出现分析状况,面对危险是里根用他的身手来保护比利,甚至必须承担痛苦时候,还有可怜的小戴维“被创造”出来……同时这些人格之间的转换,让比利非常迷惑不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也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只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并且要为此承担责任。
“不希望对未做过的事情接受惩罚”,不止是比利,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会希望自己遭受这种不公平。但比利是无能为力的,有太多的证据证明,就是他的这副躯体,去做了很多不好甚至违法的事,那么他还能期盼什么呢。
幸运的是,也有很多人愿意选择相信他,被指派给他的公辩律师,检查官,几位富有名望而严肃谨慎的专家,愿意给予医疗帮助的主治医师,一直陪伴他的治疗师和护工,他们在比利身上看到的是一个身患疾病的人,是一个一直在努力斗争竭力生存的人,是一个需要社会帮助与支持的人,而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公共辩护律师韦施卡特忙于比利的案子14个月,因疏于照顾家人妻子与他离了婚,深夜里常接到抗议电话。这些骚扰造成了家人的心理负担,他的儿子因父亲为比利辩护的事甚至与同学大打出手。
他与同事朱迪是最先开始相信并帮助比利的人,随后哈丁院长对比利的治疗,建立“融合人格”计划,治疗师们对比利的宽容与理解,通过录像带机制帮助他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善良而尽职的人将比利从地狱拉回。”比利转院的那一天,弯曲的道路缓缓驶往石桥。她们跟着车子往前走,挥手道别。回到医院后,罗莎和伊佳不禁嚎啕大哭。”多么令人感动不已!
显而易见,“融合人格”并不会那么简单。在初有成效之后意外的发生,媒体的不实报道,舆论的大肆炒作,比利丧失自由活动的权利,被转到监禁更加严格且并不以“多重人格”来治疗的利玛医院,这些一次次“人生的困难”将比利又推回到地狱的深渊,最后阿瑟已然觉得“了无希望”,里根不再出现保护大家,各种人格混乱不堪,治疗效果回到了从前。
好在还有更多永不放弃的人,他们一次次败诉一次次上诉,提供资料,出面证明,面对威胁也无所畏惧,因为他们相信的是真理,是公正,是比利身上的美好品质,更是因为,那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直到1982年比利才又返回了适合他治疗的阿森斯心理康复中心,这其中的种种困难作者没有刻意描述,但我们不难想到,不管是在医院内经历折磨的比利,还是医院外为他奔走上诉的律师,相信都不会是一段平稳安逸的生活。
生活中从来不会缺少哗众取宠的小人,更不会缺少坚信正义的英雄。无知的人认为比利是一个演员,一个魔鬼,他们不相信一个人会有不同的人格,不相信除了精神病症外会有“心理疾病”的出现。但好在有更多聪明而善良的人站在比利的一边,陪伴着他,帮助着他。
做正确的事情远比将事情做正确要重要的多,更难为可贵的是,坚持做正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