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一次把书当雕塑来看
一本八百多页的超长篇小说,你可能需要花一周甚至更多的时间来阅读,你最想在里面获得什么?如果你费很大的劲读完了,发现这本书讲的故事概括起来一点也不惊人,人物也没有让你觉得有任何共鸣,甚至你觉得有点扁平,你会失望地丢下这本书打个差评,还是会回过头来看,到底这本书哪里吸引你了?
埃莉诺·卡顿的第二本小说《明》(又名:发光体)很有可能就是这样一本书。这本书在2013年获得布克奖,是布克奖史上最长的小说。
十二个男人星座排列地在十九世纪新西兰南岛的淘金小镇的旅馆开会,因为一桩杀人案。他们有中国淘金客、船运商、毛利人、监狱牧师、银行职员、法庭记事员等等,神秘而复杂。这时一个无意中闯进来的新淘金者穆迪参与进来,听这十二个人每个人讲述自己是如何卷进这场并不复杂的故事。这是上半部。读这部分需要非常集中,因为出场人物众多,阴谋听起来极其复杂,让人抓不到头脑,但是不要像对待一般的推理小说一样急着去揭开谜底,要看每个人的戏剧,人物就慢慢刻画出来了。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你会觉得离人物很远,他们只有心思和故事,却几乎没有什么性格。而性格隐藏在哪里?这就是本书最大的但是你很有可能会错过的乐趣。
如果你是星座学爱好者,比如你知道“水星来到白羊座”这样一句话意味着什么,那么你看书的乐趣可能会比一般人多出百分之百。但是,如果你不是星座爱好者,甚至完全不懂,其实也没有关系,你仍然可以继续往下看故事,没有丝毫的妨碍。这就好像,我在题目里说的,把书当雕塑看,从多方位多角度来看书,来领略结构之美。这本书精巧之处就在于此。
到下半部,会议结束,大家带着各自的心事离开,其他人物便陆续登场。一幅十九世纪新西兰南岛淘金的风情画完全铺展开来,泥泞的小镇、各式各样的旅馆、存金子的银行、淘金者的营地等等,更为详实的还有船运风情、淘金纪实,作者做足了功夫,要还原一个十九世纪的新西兰淘金世界。
如果不是星座图,作者的文字风格,会让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读一本2013年出版的小说,不管是对话,还是人物,都太维多利亚时代风格了。但这就是作者想要玩的把戏,这个把戏就是要带领你围着一个雕塑来回转,转到最后,你头晕了,但是也确实看懂了,书就突然结束了。读到这里,你开始犹豫,你到底要不要花那么长时间来看一个八百多页的“雕塑”?相信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发表在《长江日报》,你的阿老师第一次发表,写着玩的,就不要批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