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之上即是永恒
人哪,他们挤进快车,可是又忘了要去寻找什么。所以他们躁动不安、兜兜转转……何苦呢?——小王子
……可是千万要记得,在云海上空……就是永恒。
小王子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当我们在看小王子的时候,总是或多或少会将自己的世界代入进去小王子的世界,试图在其中找到些许共性。于是,就衍生出了数不清的小王子的形象,这些形象都只是每个读者心中未长大的自己,于是或缅怀童真,或致敬过去,或希冀未来,然而无论如何,这些都是先于小王子之前我们本就认识到的世界,属于每个读者自己。而圣埃克苏佩里所缔造的小王子宇宙充满了童话的色彩,但这些不过是经过读者的“先天”认识后所凝就而成的“表象”。
我所看到的只是表象。最重要的是肉眼看不见的……
这并非康德认识的那个世界的本质。可是那个“自在之物”究竟是如何的呢?这个自在之物只在云海之上,圣埃克苏佩里即上帝本尊,所以,我们只需了解“上帝”,即可揭开这层“表象”薄膜,才能回答那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小王子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风沙星辰》作为圣埃克苏佩里的一本纪实散文集,其中述及颇多作者的日常和奇遇,甚至是关系生死的险遇,有作者自己的,也有伙伴们的飞行记录,可谓惊险万分。
一百位在我们这条航线上飞行的伙伴们就像他一样,在某个起雾的白天或夜晚,永远退下了工作岗位。
圣埃克苏佩里便将这样一个飞行英雄的故事加以渲染写就了《夜间飞行》一书,已加入待读书单。下来便试着剖析小王子的世界在《风沙星辰》中所有的映像对照,看可否找到《小王子》表象底下那方自在的世界,挖掘出一些被现实中的人们忽略了的细节。
于是一些世界上所有地理学家都忽略了的细节,纷纷从遗忘与难以想象的遥远边界中被我们挖掘出来了。
首先,《小王子》是一本自在的人生之书。无论故事多么荒谬和不可理喻,终归到最后是在讲着人类本身。无论从小王子口中还是狐狸、毒蛇等等意象中说出的语言,直白的说,都透着一股浓浓的鸡汤味儿,但这是一锅子历尽沧桑后生活味儿浓厚的足料高汤,非寻常人所能熬就。欲知圣埃克苏佩里究竟经历过何等传奇,可参考圣埃克苏佩里:十分钟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这一文章。
其次,小王子的宇宙可谓天马行空恣意发挥,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但只要不是妄想狂精神患者,想来都理解书中大多为想象力的产物,但结合作者的平生经历,还是有相当一些读者想探究其中与现实重合的部分, 包括那悬而未决的谜题:小王子是否真实存在?小王子最后是否还活着?等等。
文学作品有所谓“表达”和“思想”二分法,下来不妨先从“我”遭逢的那场坠机意外来回答一个问题:坠机这个表达是否真实的,还是单纯一个思想创造而已?关于这个问题的真实答案,《风沙星辰》可以回答。在书中的“在沙漠的中心”一节中便详细讲述了圣埃克苏佩里与他的机械师普雷沃在撒哈拉沙漠因撞到紧急救难泵坠机后三天里徒步走了二百公里寻找水源的真实经历,途中讲述了他在身体严重脱水的情况下产生的幻想,也有眼睛真实看到的,诸如水井(永久井)、小狐狸(耳廓狐)、宫殿、僧袍、阿拉伯人、被驯服的蜻蜓,但大都是海市蜃楼,再结合上日月星辰,小王子的故事便是在过程中,起码也是因为这段经历才产生的。
再次,作品中还有诸多形象,如玫瑰花、狐狸、毒蛇,还有325~330小行星主人,相信都是脱胎自 圣埃克苏佩里 的周遭,众所周知, 圣埃克苏佩里 是个飞行员,他在航行过程途径的各个中继站就如同一个又一个的小星球,小王子的B326行星附近几个行星主人相信就是他在工作中所接触的一些工作人员:专断独行的国王可能就是曾对 圣埃克苏佩里 做出不当惩处的机场代表,自恋狂是其生活中所厌恶的一类人,酒鬼可能是作者在酒馆遇到的伤心人,做着千篇一律重复性工作的点灯人则是在飞机航线中的那些塔台灯,忙碌地计算着不属于自己的星星数量的商人对应着在地面执勤的分秒不差的无线电人员,老地理学家估计是其飞行生涯中的老师或某某前辈领路人。
狐狸就无需多介绍,前文的坠机经历中便有提及,而带走小王子的毒蛇所影射的可能要抽象许多,毒蛇是在沙漠中必须对抗的睡眠诱惑,是曾经短暂停留过的阿根廷主人一家中两个小女孩的恶作剧,是沙漠中的摩尔人叛乱君。估计有些意象 圣埃克苏佩里 觉着还是忘了好吧,但最后都成为了小王子中的素材。
这片沙漠里没有任何类似的绿洲——花园、少女,多么虚幻的传说!
一切都变成了图像书,变成一个有点残忍的童话故事……
最后,轮到解答最重要的两个问题:小王子是否真实存在?小王子最后是否还活着?
小王子在大多数人的解析中都把他视为一种童真的表达,是对一种脱开世俗的出世情怀的呼唤,我首先觉得“小王子”的形象便值得推敲,第一感觉就是在沙漠中徒步苦行中意外出现的那颗“柳橙”——好吧,有点牵强。还有个推测比较契合,即作者在车厢中看到的那个小莫扎特(详见“人类一”节)。至于小王子最后活着与否?这种诗意的表达、恰到好处的戛然而止是《小王子》的外在魅力所在,不落俗套,或许小王子最后长大了,成为了一个大人,只是但愿他人生的结局不是阿根廷那两个女孩最后的模样一般。
借由机器,我们在机器之外找回了古老的天性——一种属于园丁、航海家或诗人的本质。
末了,老实话说,以上对于小王子的生搬硬套都是牵强附会的误读,不过是一个成年人为了证明自己还保有那种我称之为小王子情怀的东西,于是强自堆砌而成的这所谓领悟,明知道那些已是一去不复返,就如同沙漠里的足迹,但姑且自欺一下,不为挽回什么,只是要找寻到些许属于自己的真实。
我们等着抵达中继站,仿佛那是一个应许之地。我们在星辰中寻找属于我们的真实。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