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瑟而歌,使吾闻之
就我个人而言,我是不喜欢新诗的,但是不妨碍我对新诗的理解。新诗是相对于古诗而言的。以前总觉得古诗诗我国文化的传统瑰宝,我发现,我原来的看法太狭隘,武断。任何事物只有深入了解研究之后,才能发现它骨子里的美。而新诗,就是如此。
本书是一本谈论新诗的小册子,“取瑟而歌”这个书名,出自《论语·阳货篇》里抄出来的,“孺悲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可能作者更喜欢这个词的意象,就像书中优秀的新诗中那些极深重坚决的感情,就是要化在轻丝朱弦上,方才可以穿过空间,也穿过时间。
书里写了五位现代汉语诗人,林徽因、穆旦、顾城、海子和马雁。他们的私生活或许更为世人所知,但是当代诗学已经习惯于诗人与诗截然分开,写出好事的人没有必要具有人格的健全,相反,他可能偏偏要身处放荡、残缺乃至受难的境遇,他的思维和言行尽可以显现成分裂,他可能需要营造某种公共态度,但没人会计较他的私生活。就如周作人,汉奸的争议身份也挡不住他文学才华的光芒。
五位诗人虽然已逝,但借助诗歌的力量,他们似乎依旧还在中文的世界里继续着生长。而新诗之所以不同于古典诗歌的地方,它的诱人与动人之处,它的全部活力,却也在于未完成。钱起《省试湘灵鼓瑟》:“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斯人虽逝,我们这些喜欢读诗和写诗的现代中国人,却依旧生活在由这些诗人留下的最好诗作所构筑的汉语山河中,依旧在分享和渴望延展因他们的存在正变得更为广阔的中文。
书中解读的新诗往往都是好几节。如顾城的《一个人》,作者就先用逐行细读的方式品读。之后把相连的这两节放在一起看,一起理解。就如作者所说;“诗歌不是言语,不单纯是要表达一个人想说的话, 一个人之所以写诗,或者再把诗唱成歌,是因为他遭遇一些难以言喻的情感,因为他明了言语在表达、记述和理解感受之间必然遭遇的重重变形,诗歌起源于对言语的不满,起源于这种不满之后的沉默。” 谈论诗诗艰难的,理解新诗的意境也是艰难的。读完本文之写感受之时不知不觉中就引用了作者的话语,可能这就是本书最大的魅力了----取瑟而歌,使吾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