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是不在推到,在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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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近日的中美贸易战,网上大肆宣扬中国经济及中国百姓面临的各种国家和民生问题,国家和人民似乎已经到了危急的地步。遂联想一个偌大的国家,为何步入如此境地,要了解一个国家的治理,了解政治制度是关键。遂想起钱老先生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转而对政治史感兴趣。
作为历史系毕业的学生,说来惭愧。这本书之前只是听过,却从来没来及阅读。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此书不但适合历史系入门读物,也适合广大爱书人士阅读。
全书高瞻远瞩,从政府组织、选举制度、经济制度和军事制度四个方面来对汉唐宋明清五朝政治制度进行分析,一反常态史学的由小及大。这是一种格局,也体现了钱老的学识。
政府组织从根本上说是分权的问题,权源自君王,君王需要宰相辅助管理,自然两者就存在微妙的关系。作为管家的宰相,需要开展工作,自然就需要对源自帝王家的各种官职进行人事安排。汉代,地方长官椽属皆由本地人担任,唐代地方长官却无权任用部属。这就引出了历代中央与地方的分权问题。这里暂且先不提。这些岗位上的人从哪里选拔上来,也就引出了选举制度的问题。管理一个偌大的国家,作为管理者,还必须要照顾到百姓的生活起居,维持社会公平与稳定,经济制度是关键,因为有钱有人才能真正的保卫一个国家。治大国如烹小鲜,国是无数个家构成,也是一家大公司。弄清楚了这些内核,也就搞清楚了中国古代的政治制度。这也是本书的内在逻辑。
再说说印象深刻的几点收获吧:
1、钱老反复在书中强调一个观点:中国古代远没有人们说的那么专制黑暗,它能维持两千多年必然有它的先进性。这也是本书的根本立足点。
2、最提倡汉代的政治制度。因为中央和地方能势均力敌,地方官和九卿的地位相同,升转极为灵活,地方不觉得中央高高在上,地方上也有任用吏的权力,权力极大。再者负责监督地方的刺史也不过是官阶低于地方长官的小官,不至于干涉地方政治。在汉朝,虽然皇帝和宰相之间虽存在微妙的关系,但皇帝世袭,已经是政府法理规定;若遇皇帝无嗣,及其他变化,仍依照政府意见公议决定。但这也是不成文法。中央和地方分权得当,皇帝和宰相亦相互尊重各自的工作和职责。对百姓而言,经济上三十税一,政府主张轻徭薄赋;军事上,最长服役也就是到中央当卫军一年,政府还全包来回路费和食宿;上升途径,中央设立太学和察举制,太学和察举不仅具有选拔人才,还有考核人才的作用。此外还有不定期选举和特殊选举,保证地方上有源源不断的人才跑进政府,地方上也给与地方长官任用当地人的权力,中央政府既有绝对的代表全国性的,地方政府也竭力避免陷入地方性。可谓真正的制度典范。
3、政治制度是现实的,每一制度,必须针对现实,时时刻刻求其能变动适应。任何制度,断无二三十年而不变的,更无二三百年而不变的。汉唐王朝之后的朝代,制度延续要么是矫枉过正,要么只是一种出于私心的法术。
A、唐代开始对宰相权力进行分割为三省,改汉朝宰相的领袖制为委员制。中书草拟政策,门下负责审议,尚书负责执行,当门下对政策有异议时,中书和门下到“政事堂”中审议。可谓减少了政府决策失误的可能性。门下审议通过中书决策,交给尚书执行,尚书也分六部,六部权力也极大,如吏部,五品一下官员,全由吏部依法任用。可见六部尚书的权力之大。真正各为其主,为国家服务。为避免腐败,当然也有三省六部一台机制的御史台,御史台脱离于相权之外,分左右御史,左御史监察朝廷中央政府,主要是尚书六部,中书和门下不在之列,右御史监察县地方政府,称之为观察使。唐朝节度使最早便是中央派往边防重地监督地方的观察史。后来常驻地方,一方面使得唐朝地方行政由原先的两级变为三级,这也成为中央集权的一种弊端。实际上,在唐朝,地方长官管辖的范围比汉代小,地方长官任命自己下属的权力也被收回,早就有地方权力变小的趋势,如此以来,中央监督地方的长官演变成常驻地方长官,等同于变相再次剥夺地方长官的权力,更影响地方行政效率。
对地方的财政方面,唐朝倒是有可圈可点之处,推行的租庸调制,倒是体恤百姓。唐朝建立账籍制度,给百姓分田,有田有租,有身始有庸,有家始有调。如果说汉朝在社会上层节制资本,无力管辖下层的话,唐代则注意社会下层,由国家计划分配,让上层自由发展,似乎唐比汉更加高明一些。然终因账籍制度烂账太多,安史之乱后,实行了开自由经济之先河的两税法,将所以租税整合在一起折算成货币征收。给了商人上下其手。“户无主客,以见居为簿”,间接自由了人口流动。“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政府不再授田,民间可自由兼并,实际上打破了自古以来的平均地权、还受天亩。实际上加重百姓负担。另外,征收税的名目也不确定,遇政府要求,用劳役,势必又增加新项目,无穷无尽,更无法度。这也成为中国田赋制度史上的最大变更。
选拔人才上,也因为魏晋南北朝的九品中正制,选拔权集中在中央,所以人才齐聚中央,地方自然就弱了。又因为九品中正制导致考核和选拔混为一谈,导致想要晋升的在朝官员也不务正业,袭取名誉。于是唐朝改革人才选拔制度,是为科举制。科举制相对于以往的汉朝察举制向全社会选拔的方式更加广大自由。一般贫穷子弟也可考取。科举制负责选拔人才,吏部负责考核人才,形成人才选拔任用的典范。但终因求官者多,得官者少,成为流弊。
对于军事制度来说,唐朝也体恤民力,只要上等中等家中殷实的子弟当兵,一旦选中,一家人租庸调可免。但一切随军武装,须军人自备。凑齐一千二百户便成为府,类似现在的军区。全国大概六百到八百府。国家给与他们土地,一面组织生产,一面保家卫国。当遇战事,则中央从直辖的十六个卫中调遣将军来统领出征,战事结束,兵回府,将回卫。府兵制本是对国家负担小,又带有军事功能的制度。但因后代处于和平时期,府兵每年按理要到中央宿卫一年,无事可做渐渐沦为给宫廷做事的杂役、苦工。又因将士出征在外,若阵亡,政府效率低下,没来得及报丧给与相关抚恤和荣誉,假使给与相关荣誉即勋位,也一样无权,仍旧要作为普通士兵上阵杀敌和服力役,听人差遣。军人地位愈加堕落。更因后来帝王开边,府兵因家庭殷实,反屡遭营官觊觎财产,欺骗折磨。府兵制就此垮台。朝廷有钱,不在乎,遂开始雇佣外国兵打仗,终遭到安史之乱,国运开始衰败!
B、此后宋代,因忌惮节度使武人造反,虽开始重文轻武,对朝廷,宰相权力悉数剥夺,地方上,兵权、财权、人事权也收归中央,人才选拔上,继承的科举制因读书人增多,增加取士的数量,也导致开科举考试更加严格,糊名法的实施,也导致有时反而得不到真才。加上不如汉朝有太学、唐朝有门第对人才的培养,人才真正有限。国防上,因忌惮武人,但面临辽国的虎视眈眈,为了国防,却不得不大面积雇佣军人,以备国防。国家全部交给文人,为了防止权力集中,又不得不分权,雇佣大量的文人。以至于消耗大量的钱财,国家愈加贫弱。冗兵导致冗官,再导致冗费,整个宋代,积贫积弱可谓是最好的概括。
C、真正可以称之为专制的是明清两代,明代是皇帝集权,无宰相,六部只是办事的官员,大学士更是皇帝的秘书。总之,一切权力集中于皇帝手中。地方更是无权,经历汉唐宋,为了分权,压在明代地方官员头顶上的官员更多,这还不包括中央巡视地方间接又变为地方最高一级的官员。地方官员,在明成祖时期,还有了吏胥之分,吏胥不准考进士,不能当御史。这显然是皇帝专制的意图。这也就限制了吏胥的出身,官和吏也就分开两途。吏胥被人看不起,在中国政治历史上便有了流品之说。中国政治太讲法,重法不重人,也体现了中国传统政治的尚文之弊。另外,明清科举制的翰林院则一改前朝无培养人才的弊端,使得明清有了一个间接培养人才的机构。对于军事制度,明朝则回归类似于唐朝府兵制的卫所,但调兵和物质条件的限制,也成为明朝卫所制的弊端。
D、清代才可称之为黑暗的年代,皇帝手中集合一切权力,难怪中学教材里也要说君主专制达到顶峰。因为皇帝与大臣之间的交流都是秘密的,底层官员更无上奏的权力,中央每一位官员都为皇帝服务,彼此极少知道对方跟皇帝的沟通。清朝的统治等同是草原民族满蒙对汉人的专制统治,也是一直部族政权,因而一切都出自钱老定义的“私心”,无论中央还是地方,都由满蒙占多数,如科举制,如类似卧碑对汉人和地方上的文化专制。
所以我们近代革命,面对敌人哪只是皇帝,真正面对的是满足部族政权的统治。
总结:从中国历代政治制度来看,美国强大的根本原因在于政治制度,地方足够自治强大,却不至于危机中央权力。而目前我G内来看,很多问题在于中央权力太大,地方无权导致的。每一个国民,均被国家政策牵动掣肘。如某经济学家所说,一切的经济问题,政治问题才是根本。没有政治的GG,就没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