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生活的英雄梦想
从书名就可以看出,主要写老百姓日子里的琐碎——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落满在你生活的道路上。这样的生活场景,想想都让人烦,甚至有些不寒而栗。还是要佩服刘震云,看过的几本书都是把一些小磨难不厌其烦的慢慢说出来给读者看,让读者越读心里越难受,但还能兴趣不减,津津有味。繁琐的事情用不烦的话说出来,这就是作家的过人之处了。
书中讲了几个故事,有大头兵的迷茫,高考刚恢复时复习的酸甜苦辣,还有小公务员基层官员的惨淡日常等等,这些故事或许就像我刚才提到的,能引起我们的某些共鸣,觉得世界磨平了自己的棱角,让我们变得平凡甚至庸俗。可更多的还是当一个故事去看,因为这些故事的代入感不强,他们发生的年代背景离我们很远,我们没有那样的经历,只能设想,不能完全体会。这也是这本书的局限,像一个苦难年代的速写,除了画中展现的悲,我们看不到超出时代,超越苦难的东西。
其实仔细想想,世界没有那么苦,至少没有书中写的那样苦。就以小林为例子,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分到了中央部委,成为了一个公务员。故事里的他开始不懂机关里的规则,人际关系很差,再后来进入中年,家庭和生活的压力接踵而来,让他有些不堪重负,觉得自己囿于柴米油盐,有负于自己的才华和当年的梦想。于是一番挣扎,只是最终还是屈服于平淡无味的生活,甘愿平庸沉沦。这样的小林,这样的人生,听起来确实苦透了。听起来是这样,其实真正去那样生活,就不是那个样子了。因为这些苦不是生活的全部,而是生命中漫长时光的一小部分,甚至在时间的冲刷下,这些苦难都变成了点缀生命的水晶,美丽而又有价值。
毕业就到中央部委,过几年有了一个一居室,老婆孩子家庭完整,不愁吃不愁穿,如果这样描述小林,我们觉得他已经幸福了。至于孩子上学老婆工作,虽然也是问题,但是磕磕绊绊都圆满解决了,还有什么好苦的。有人会说,是精神上的苦,那种少年的雄心被生活磨去以后的痛苦才是小林,甚至是所有人的人生悲剧。
我要说,这不是人生的悲剧,至少这不是生活给你的悲剧,这是你自找的。
小林的悲剧在于自己。我们都知道“七宗罪”,是天主教教义中提出“按若望格西安和教宗格里高利一世分辨出教徒常遇到的重大恶行”。其罪行按严重程度递增依次为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淫欲和暴食。小林的问题是,自己犯了其中罪,却认为是社会的问题。
第一宗罪是嫉妒。确切的说,来自妻子的嫉妒。妻子的嫉妒施加给小林太多的压力,让其不堪忍受,不得不到处送礼,四处求人,然而常常碰壁而回,以失败告终。生活本没有那么多不如意,是嫉妒攀比的心里,让自己去追求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才是悲剧的根源。
第二宗罪是懒惰。工作和生活让小林和妻子精疲力尽,所以回家提不起任何兴趣为未来打算和努力。按照现在的工作节奏,确实有些人加班到深夜,回家除了洗澡就是睡觉了,但是,对于小林和他的妻子,并不是这样。书中我们可以知道他们的工作都非常轻松,小林妻子就是上下班时间较长,本身的工作非常清闲,小林就不用说了,除了工作清闲,连上下班都不累。这样的工作状态,回家却找借口不看书不努力,最终找了生活的借口,令人不齿。
第三宗罪是贪婪。生活本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听说白菜打折,单位还给报销,或者看大家都买,觉得有便宜可占,就不顾实际情况一定要去凑热闹。结果常常是费力不讨好,最终浪费。出现这样的问题,还是不知道愉悦的来源不是物质,而是精神的圆满。得到的东西越多,并不代表越幸福,反而由于这样的行为带来的正反馈越来越快,越来越频繁,让自己的愉悦感不断降低,最终就像吸毒一样,需要不断增加剂量维持兴奋,然后走向死亡。
至于对于老师的愧疚,只不过是所有生活无能为力的一点点挫败,完全不能影响生活的基本颜色,只是作者把他放在小说的结尾,让这个事件显得尤其沉重。我们需要明白,生活是苦的,人生也是苦的,但是,远远不止于这些,还有甜的,酸的,辣的。所以,不能因为读完这本书,对于人生就下了错误的结论,对于生活也就有了悲观的印象,不至于,不值得。
小林在生活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理想,所以痛苦。以他为鉴,我们要想获得幸福,更重要的不是无限追求物质,而是修炼精神,至少不要犯小林那样的三宗罪。精神强大了,物质的匮乏也不会成为痛苦的来源,生活的琐事也不会阻挡对未来的向往,甚至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成为你的乐趣,就像那句特别文艺的话:“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思想态度的转变,可能让你爱上这操蛋的生活。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每个人都有个英雄梦,难的是保护好他,坚守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