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绝望,就该多想着如何活下去
日前,黄渤的《一出好戏》评分攀上7.3,参与评论人数达到二十五万人次,对于漫长的电影史而言,这个分数并不渺小,也对得起五十亿影帝的良苦用心:
一场突如其来的滔天巨浪打破了一切,苏醒过来的众人发现身处荒岛 ,丧失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从现代转瞬间被打落回原始,商人、老板、投机者、普通游客,在这里组建成了一个小型的、粗鲁的、等级森严的迷你社会。
这并不算一个很新奇的故事,但文艺挑战者们多半会热衷这样的题材,因为一个阶级明显、矛盾突出、又舞台狭窄的空间,最适合展露出人性中最难被拘束的东西——有人称之为“兽欲”,有人称其为“本能”。我们可以从无数艺术作品中看到相似的故事,日本的《大逃杀》重在烘托恐惧;《荒岛余生》则致力于发掘人的潜能;当然更多被想到的,还是那部标杆式的《蝇王》:
在未来第三次世界大战中的一场核战争中,一架飞机带着一群男孩从英国本土飞向南方疏散。飞机被击落,孩子们乘坐的机舱落到一座世外桃源般的、荒无人烟的岛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以及远离既定规则束缚法外之地,唯独能够控制住人类的就只有他们本身所坚持的东西,是倒退,还是前进,全是念起的一瞬间。
流落荒岛,靠着抢救出来为数不多的物资,以及仅剩的意志力,能够存活多久?其中爆发出的人性选择题,是逼不得已的残酷,还是在沼泽中开出一朵花?很少有人愿意去做尝试这样的实验,所以我们只能把命题交给作者,用他们的艺术眼光去模拟一段未知的发生。相比较以上这些故事的沉重,须川邦彦在《无人岛》中更致力于挖掘人性中好的那一面,简单有效的新规则、强有力且正直的领袖、严格遵照约定的众人,他们虽然并无意去建造一个乌托邦的世外桃源,但就与生存相抗的困境而言,他们已经做到了最好。
遭遇海难的捕鲸船,在逃生路径上又被迫停靠在无人岛,十六个人面对的是他们很难适应的自然世界,疾病、饥饿、猛兽毒物、以及长久持续的恐惧。始终向往着大海的船员们一直以来都是听说别人的奇幻旅程,却不曾想到自己也将面临困境,当然,这么一只团建完善的航海小组,又拥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作为领导,成为他们得以逃出生天的重要因素,“凝聚力”的重要性越是在危机关头也越显得重要。
为了对抗天灾,他们首先制定了四条规则:
一、用岛上取得的东西生活;
二、不讨论做不到的事情;
三、生活要有规律;
四、保持心情愉快。
同时,还包括细分的小项,如:细致的工种划分;必备生存活动外打发时间的方式;建立救生用的瞭望塔等。
你看到的,再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在岛上只顾着打打杀杀去争取仅剩的活下去的机会,他们以一种另类的团结的方式,将新道路开辟了出来。须川邦彦展示给读者的是鲁滨逊的“群体智慧”,你可以看见许多喜悦在字里行间发生着,第一次成功生火、第一次找到活水、一次成功的捕捞、一个有趣的娱乐发明。相比较贝爷们,做好了万全准备后足够在任何一处环境下生存,其实我更喜欢这样平凡人的故事,即使一个训练有素的船员本就属于高能力人群,但在对待未知这一点上,他们与我们并无区别。
看完这个故事后,你再去回头想想之前的那些, 会发现导致相同事件向着完全不同结局走去的因素无非就是这几类:勇气、领袖、执行力、信仰。
故事里的人们从不缺乏勇气,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求生欲”,但当时间不断过去,求生本能会同恐惧心理一样逐渐消退,一时悍勇将起不到作用,他们的麻木也会导致人群机械性的重复相同的枯燥行为来应对无法辨别的时间流逝,即使达不到自相残杀的局面,但最终都是会走向灭亡。
那么接下来他们需要下一个刺激,即一个可期待的、可实现的目标,而目标的制定者通常来自那个领袖。越是极端的环境,领袖光环的引导性就会越清晰,而同时,他们还需要被领导者可以展现自己的个人能力,在满足基本生活需求之后,如何自救?以及如何为最坏的结果做打算?这都是群体智慧在闪光的体现。
最后,在这片法外之地,能够约束他们的唯有自己。而信仰,也是体现“相对自由”和“绝对自由”中最难分割的一点,他们始终保持着的,与外界取得联系的决心,是支撑一切的起点所点,这种带着虚像化沟通的方式也成为流落险境时自我鼓励的最好解药。
其实,如果读者有心,你会发现现实永远比想象力更加饱满,《无人岛》的故事,来自一则1899年日本“龙睡丸”捕鲸船在夏威夷群岛附近遭遇海难的真实新闻,当人们都在恐惧《蝇王》中表露出的末日景象时,其实我们也该了解这些历史,凡人们在绝望中绽放的希望,难道不是生活给予我们最好的指导吗?
当所有故事都在想象人性之恶,生活却告诉你,不要放弃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