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惯性河搅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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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是历史的执行者,均在历史局中,以大历史的角度去解释来说,一切都是存在联系的,正如作者本人所说 “就和以前的史书不同。传统的史学家通常将每朝代之初当作一段有创造性的时代,当日的人口和社会都带着可塑性,可以由一代伟人照着他的理想转折成器。我自信我的叙述比较近乎实情,可是也会造成一种定命的印象,亦即注定将发生的事物总会发生,道德与否和事实之来往无关。“(p316)。
首先必须明白大历史观的定义,所谓大历史即是我们必须在长时间的范围内,综合考察决定历史走向的各种因素,通过对比,分析和比较,来探讨历史的真是面目,发现其中的规律。简而言之,大历史是一种对历史合理性的一种长时段考察的方法。
大历史的哲学意义在于作者尝试揭示了历史运行规律。操控着历史方向的力量并非冥冥之中所谓的天道,并非“历史本该如何”的观点解释。影响历史走向的是一种合力,一种由社会理想(象征社会道德以及公正)与其对抗力(人欲)的结合力量,也就是作者认为的“阴阳之力”。在这种力量的影响下,人类历史的走向如同是螺旋形盘旋进行。尽管我们的视点落在现在,但是可以通过历史的螺旋线看到未来,或者重构过去,但前提是,必须放开历史的考察长度。
按照这样的说法,我们在看待历史的时候不能仅仅是看收尾两点,而是需要分型一段段的看,每一段基层这上一段的惯性的同时也成为下一段的动力。黄仁宇将中国历史分为两部分,一个是中国历史内部的节奏特性构成的帝国历史,第二部分则是东方与现代西方冲突的历史。我们的历史需要先构成一个简明而前后连贯的纲领,以完整的幅度与层次同西方国家文明去比较。在历史的看法上,大历史讲究先使用归纳法构建一个基于史料高度凝练的纲领,与世界其他历史有所比较,而非以朝代为纲要的断代史,这意味着是历史的新颖解读。历史的范围被延长到一个世纪或者多个朝代的连贯。最后,继而作出预测,未来的中国必然是与一种古老大国姿态借以维新推动,和世界接轨。
与传统的历史研究最大的不同,则是大历史的眼光是溯源,不同历史的阶段从那里落笔,又为何为如此走向。将杂乱无章的信息综合起来,再进行解读。所联系的不仅仅是发生在史书上的史料,可以连通各种琐事或者民俗传说等等,这是一种想象将一切可以运用的东西用起来来试图勾勒出历史的轮廓与走向。
虽然这一过程可能会带有作者本身主观思想,一如本书的基点是帝国经济,尤其是财政制度对历史走向的影响。但这种工具借用是作为线索对现有史实新解,而非主观凭个人喜好重构历史真实。相比之下,大历史观点比现在流行的水煮、乱弹历史正经的多。
在书中,作者不间断地提到一个问题,就是到底是什么,让华夏古文明延续到现在而没有分裂。他给出的答案是文化。因为小自耕农的特点是自给自足,与外界不需要多大联系。在中国的土地上,到处都是这种农业方式,各地的官僚可以随便调任,中国就是一个大的“农村集团”。那么,从政治结构上,一个大的统一的国家不是必须的。反而是文化把中国从古到今团结到了一起,那些入侵的非汉族(蒙,女真,契丹),在来到华夏大地之后,都不约而同地大部分采用了汉人的官僚体制,文字,科举制度。这就是文化的吸引力。
虽然从经济上,小自耕农是分散的,独立的,以家庭为单位,但是农耕文化让人们安定下来,减少了流动,使统治变得容易起来。中央集权的阶级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农民,并向他们收税。这些税收,养活了整个官僚阶级,并且促进了当时的科技进步。并且农业文明对于周围的游牧文明是相对进步的,是易于统治的,这也是为何外族入侵后都采取了相同的做法:采用汉人的驭人方式。
但是这种文化,在遇到了不停扩展的资本主义时,就难以显示出它的优越性来。一个安于现状,一个一心扩张,两者相遇,战事必开。农耕文明虽然易于统治,但是对于战争总是不拿手。接下来就是连续的震荡,战败的农耕文明面临绝境。
整个华夏古代史,就是一部完整的农业文明。就如作者在书中的比喻,它像一个美丽的玉器,有完整的外表,有自己的机制,但是却是脆弱的本质,易碎的未来。
大历史是从技术的角度去看,与道德无太大关,因为新的道德需要社会解构去决定去内涵。传统社会的道德之所以不变,原因当是其道德基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单位。社会结构发生改变后,新的道德伦理将横空出世。一如书中对中国社会的分析结论 ——“我认为近代中国所面临的的最大问题乃是传统社会不容产生的现代型的经济体制” 。
2013.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