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 Henry 与西湖藕粉
提及 O. Henry,最为知名的标签莫过于给他在美国文学界带来盛名的「欧·亨利式结尾」——大多数人都对其在处理小说结尾时采用的手法印象深刻:如同魔术戏法一般,对最大的谜团一直秘而不宣,仅仅在情节推进的过程中不时抛出一些悬念和铺垫,而在最终揭示事实的真相时,谜底指向的所有伏笔汇聚到观众眼前,通常峰回路转、天翻地覆,令人始料未及、惊愕不已,却又不得不拍案叫绝,赞叹作者构思之巧妙。
不过,O. Henry 行文技巧的表现远不止结尾的点睛之笔。
他对于人物或者场景先是近似漫画式的勾勒,捕捉细微之处的特点,再用极为生动、活泼的笔墨渲染,时而俏皮地比喻、联想、引经据典,形成一幅幅充满戏剧性的诙谐画面——有如徐徐展开的浮世绘,或是暗流涌动的万种风情,或是嘀笑皆非的悲欢离合,人间百态、众生万象皆在其中。适时地,加入一些犀利而富有哲理的旁白,如一名脱口秀演员娓娓道来地抖出包袱,令人为之一振,不禁拍手叫好。
尽管 O. Henry 作为个人最喜爱作家榜排名第十一位的选手,但也并非没有槽点。
首先,大抵是时代的局限性所致,O. Henry 对于某些现象的洞察并不高屋建瓴,有时在作品中传达的价值观如今看来算是非常消极,甚至可以说是「反智」的。当然,这也可以归结于作品本身就是对于「四百万」底层生活的描绘,小人物属实缺乏一些大智慧。
其次,大概是美利坚民族特色的缘故,O. Henry 通常会在作品中掺杂一些印欧语系的词汇,以及大量的俚语、双关、讹音——这些梗在转译为汉字后,都变成了烂俗的谐音梗。一种直观的感受是:老婆饼中不含老婆,鱼香肉丝里没有鱼,红烧狮子头不用狮子,但是 O. Henry 的桥段不能没有谐音梗。
不过,一切都无伤大雅,何必这么严肃呢?
我们每天平平谈谈的生活,阴差阳错的误会也好、手忙脚乱的尴尬也罢,保有一些机智的幽默感,还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不妨在午间小憩时,品一品 O. Henry 的短篇,享受自我消遣的片刻欢愉。
大概是西湖藕粉的滋味吧。